可以吗?这真的可以吗?

要真用大晋律来判断,自然不行,但这老知县渎职在前,又担误他办事,再加上他又自己送上门来要做杀鸡警猴用的那只鸡,徒晰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不过不客气是一回事,头一回杀人,闻着这么浓厚的血腥味,徒呀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滚,难受,想吐。

手里的长剑更是重达千金,几乎提不起来。

徒晰虚提了两下,既然提不起来,他便也不浪费时间了,他强压下恶心的感觉,随手将长剑一抛,冷声喝道:“还不行动!?”

“是!”众人一惊,连忙分批行动,原本这城镇里的鼠疫已经发生好一阵子了,老知县全然不管,任凭鼠疫漫延,众人正惶惶不安之际,虽然徒晰这一连串的命令下下去,多少有些扰民,但扰民总好过什么也不管。

预防疫病,最重要的便是隔离,这地点必须够大,通风更是要好,才能收纳如此之多的病人。

徒昕问明师爷,在城镇真偏远处选了一处做隔离所,这本是一处做酱的酱园子,也算是家资丰厚,在这小镇上也算是有点子家底的人,没想到一场疫情,把他一家老少的性命全都带走了,就留下这么一处酱园子。

这酱园子大不说,而且为了要做酱,园子里原先倒是储得不少豆子,这豆子也可充饥,将人移到此处,倒是连食粮也轻减了。

“你早有准备了吧?”

徒晰一听,便知道这师爷其实早就有打算了,要不在这么短的时间,他那里会这么快的从这么多无主产业里挑到这么一处处处都合适的酱园子。

师爷无奈一笑,“我不过是个小小师爷,因熟知地方民情,这才能成了师爷,这世上有没有鬼神,我并不知晓,不过我知道要是什么都不做,怕是死的人更多。”

徒晰沉默了一下,“你应该更早做。”

要是更早一些,说不定能救回来的人更多。

师爷神色冒然,身形微男,终究垂下了头。他又何尝不想救治自己的家乡人,只是老知县说什么也不肯,甚至还责罚提议的师爷,他家有老,上有小,终究是不敢……

徒晰也不管他,将府衙里剩下的衙役安排一下,挑了几名健壮者带头敲锣打鼓,并安排声音大的侍卫带着喇叭去巡街。

先前为了宣传早熟稻时,为了方便跟老农沟通,徒盼不客气的让人做了扩音器出来,说是扩音器,其实也不过是只造型简单的木制喇叭,虽然只是木头做的,里头的设计也很简单,效率并不高,但好歹比让人大声吼要好些。

在徒晰看来,这些喇叭着实不咋的,不过在这时候可说是极神奇了,好些人看着这喇叭啧啧称奇,对京里有贵人来一事还真相信了几分。

他不只是先透露出自己到了东北,以安民心,又宣传了隔离所之事,让居民送病人过去,知道这疫病之下,可能有不少人压根不敢出门。

又安排了巡回马车,一方面在路上巡逻,一方面也随时运送病人到隔离所,不少人原本对这隔离所有所疑惑,但见了这巡回马车后,倒是真信了几分。

要不是真有心治病,怎么会用这么好的马车运送病人,要知道这么好的马车,不少人这辈子别说坐了,怕是连碰碰都不敢呢。

徒晰还让人买了大量酒水,将酱园子从头到尾喷了一遍,喷了酒还不够,又用生石灰细细铺了一层,虽说生石灰的味道难闻,不过尸体的味道更难闻,不想闻尸臭味,便只能先拿石灰与酒消毒了。

毕竟这一家子都死绝了,可见得酱园子里是有鼠疫病毒的,要是不清干净,说不定好好的人都病了,他这个隔离所可是正经的隔离所,并不是让人进来等死的。

薛蝌有些尴尬,低声道:"六爷,咱们带的银子不够了。"

这一次出巡,按理来说沿途都有当地盲员招待,没什么需要花钱之处,可大部份的时候都晰量子拒了,不但宴席不曾参加,甚至就连住宿,也没按官员的安排入住当地府邸,不是住驿站,就是直接在田边搭个帐篷凑和过了。

这一路虽然留下了晰呈子清廉之名,可这一行少说也有五十余人,这么多人的吃喝全都自付,他们带出来的银子也着实花用掉了不少,别说买酒了,怕是连之后的饭食也买不起了。

徒晰沉吟一下,“直接抢……咳咳,不是,是直接借!”

“你带齐人马,也带着衙役,直接跟这一带的酒馆、米铺借酒、借粮便是,记得借了多少,便让人记帐、画押,将来再还便是。"

说是借,但徒昕也直接了当的明示薛蝌也不用这么客气了,要是不肯借,那就直接抢了便是,非常时期行非常法,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