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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慧冷冰冰地看向阿黎:“很得意?”

阿黎挺直胸脯从她身旁走过,故作高傲姿态,在经过她时,缓慢而清晰地“嗯”了声。

这下,把苏慧气得半死,半天说不出话来。

走远后,凝霜笑她:“姑娘怎么这般促狭?”

阿黎说:“谁叫她总是跟我争?我又没惹她什?么,她天天摆着臭脸我还忍她不成?”

凝霜道:“姑娘做得对,姑娘的外祖家?是国公府,父亲是二品吏部尚书,娘亲是京城才女,未来夫婿又是风姿卓绝的容世子。有这般本钱,何须忍旁人?”

阿黎深信不疑点头:“正是。”

凝霜噗呲笑起来。

上了马车后,容辞问:“何事这般高兴?”

“容辞哥哥,”阿黎扑过去抱住他手臂:“我赢了,你看见了吗?”

少女眼眸清澈,欢喜宛若星河。

容辞点头:“看见了,阿黎很?厉害。”

“那当然,”阿黎昂着秀气的下巴:“我是谁,我可是宋槿宁呀。”

她脸上还沾了些灰尘,这般娇憨模样招人得很。

容辞拿帕子帮她擦脸。

“对了,容辞哥哥先前说若是我赢了,就允诺我一个愿望,不假吧?”

容辞温声问:“阿黎想要什么愿望?”

“嗯”阿黎将他的手臂又扒拉近些,说:

第27章

大理寺地牢。外头暴雨倾盆, 地牢里潮湿寂静。阴郁的空间里还充斥着发霉、腐朽或排泄的臭味。孟子维捂着鼻子,抱怨:“怎么关在这么个鬼地方,大理寺不至于?穷得连个像样的地牢都没有吧?”领路的牢役讪讪解释:“近日犯案的人?多,其他地方关满了。”他手提食盒, 领着两人?穿过狭长的走廊, 来到一座牢门前。“状元郎, 起了, 你同乡来看你!”这称呼十足的讽刺意味,连孟子维听了都嘴角抽抽。但牢房里, 尹绍歆只眉毛动了动。他的家乡远在淮州, 在京城无亲无故, 能有谁来看他?“快起来,还给你带了吃的。”那牢役说:“你不是嫌这里的饭馊吗?呐, 这就给你送了新鲜的来。”尹绍歆睁开一只迷糊的眼, 却?看不清楚。牢役啧啧:“想不到你一个落魄状元郎竟还有人惦记。”孟子维开口:“少啰嗦, 放下东西,出去。”牢役立即闭嘴,放下食盒, 离开了。大理寺地牢的牢役有多猖狂, 尹绍歆是?知晓的。不论你在外有多少关系或多少本事, 进了这个地方, 就得认他们做大爷。不然吃不饱穿不暖,还会时不时羞辱你。他?起初进来的两天, 还存着几分傲骨,后来这些牢役在他膳食里撒尿他也没了骂人的斗志。曾经那些巴结他?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今日来的这位又是谁?竟能令这里的牢役乖得跟孙子似的。他?缓缓坐起,打量适才说话的紫衣少年。约莫十五年纪, 面容生?得桀骜,看着是?个不好相与的。片刻,他?视线又移向紫衣少年身边那位穿靛青锦袍的人?,比之年?纪更小,估计才十?三岁。可他?身上的气势却?比紫衣少年?压迫,虽面色平静,但那份从容与运筹帷幄的镇定,令他?猜出这位才是?今日来看他?的人?。“你是?谁?”尹绍歆声音沙哑。他在牢中这些日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连站都困难,平时都是?爬着行动,可今日,对上这少年?,莫名不想令他瞧不起。是以,他?静静坐着,也从容淡定地审视对方。容辞观了会尹绍歆。尽管他已窘促至此,可坐得笔直,仍旧不掩其风华。他?暗自赞叹,不愧是能坐上首辅位置的人,气度不同凡响。容辞走近两步,缓缓开口:“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你。”尹绍歆一怔。容辞继续道:“我清楚尹公子是被人?诬陷,也清楚诬陷你的人?是?谁。”尹绍歆沉默须臾,却?是问:“你到底是谁?何?故帮我?”孟子维打开门,容辞走进去,走到尹绍歆跟前,停下来。“告诉你也无妨,”他?倾身道:“睿王府世子,容辞。”尹绍歆瞳孔一震。眼前这个少年?,看着是?个长在富贵中不谙世事的公子。可他举手投足从容不迫自成一股气势,温润的眉目间藏着几分睥睨众生的霸气。睿王府和当今圣上看似和谐,但内里的纠葛谁都清楚。尹绍歆虽还未入仕,可天下局势早已看得明白。他?登科入仕,立志为新朝鞠躬尽瘁,想效忠的是龙椅上的那位。不料,今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这位不及弱冠的容世子。顿时,心下迟疑。“尹公子聪明,想必已猜到我此来的目的。”容辞道:“尹公子才华横溢本该宏图大展,却?被小人?构陷入狱,难道就甘心认命吗?”想必尹公子也明白这件事牵扯甚深,若无人?相助,你难以翻身。你是圣人钦点的状元,却?被曝出科考舞弊,民?间舆论越大,打在圣人?脸上的巴掌越响。你说,这种时候,还有谁愿意冒着圣怒救你?”“或许还寄希望于?你的恩师常大人?,但我前两日得了个消息,他?老人?家已经上折子告老还乡了。”闻言,尹绍歆面色僵硬容辞道:“敢问尹公子,事到如今,除了我,你还能找谁人?”其实尹绍歆本事不小,此?时他?确实?陷入绝境,但不代表他不能翻身。前世,尹绍歆托关系找了杨太傅,圣上潜邸时曾拜杨太傅为先生?。尹绍歆在狱中写了一份《万字申冤状》,其文采斐然?、字字珠玑。先是获得了杨太傅的赏识,后又传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惜他?才学?,又命大理寺重审此?案。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半年之后,容辞便也是?窥得先机,利用时间差讨了个巧。果然?,尹绍歆思忖了会,问:“我凭什么相信容世子?”容辞笑了笑,淡淡道:“不急,尹公子可慢慢考虑。”御马巷的宅院里,阿黎正在荡秋千。丫鬟们怕她冻着,给她添了件斗篷,领口处一圈白色绒毛,越发衬得她玉雪可爱。容辞的宅子里有许多好玩的。往回,容辞常常将阿黎接来这里,便着人?给她精心打造了处“趣园”。秋千、滑梯、木马等等应有尽有。阿黎荡了会秋千,还想再?去玩木马,婢女赶忙劝道:“姑娘该回屋了,免得吹多冷风受寒。”阿黎抿唇,不大愿意,她还想玩婢女又道:“好姑娘,您就疼疼奴婢们吧,若是?您真病了,世子铁定会罚我们的。”如此?一听,阿黎只得点头:“好吧。”她往回走,半路上遇见婢女领着个陌生?的妇人?过来,妇人后头还跟着两个小丫鬟,小丫鬟手上捧着几匹布。阿黎问:“夏烟姐姐,她们是做什么的呀?”夏烟是?大丫鬟,管后院婢女。她笑道:“姑娘,这是?世子请来的绣娘,给姑娘裁衣裳的。”阿黎欢喜,压着唇角问:“我又要做新衣裳了?”夏烟心下好笑:“世子说过不久是姑娘祖母寿辰,裁几套新衣届时穿用。姑娘,咱们进去量身吧?”“嗯。”阿黎提着裙摆,率先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