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把有限的同理心浪费在杀人狂和刽子手身上。”

“在我面前就这么直白真的好吗?如果让多诺万那老东西知道了,恐怕会不满意的吧。”

麦克尼尔中校说这话的时候,医生基本已经上药完毕。像是早已经习惯这种场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收起药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贵宾室顺便关上了门。

德米特里厄斯低头打量着被包扎好的地方, 尝试着握了握手掌。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重新开口。

“您可真会开玩笑,中校阁下。我早就过了拼命努力想要让父亲满意的年纪了。”

他用一种带着自嘲意味的语气颇为怀念地说了一句:“他有他的抱负,我有我的理想,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先做好分道扬镳的准备了。”

“您不正是知道了这一点,今天才会出现在那里的吗?经过今晚的事情,恐怕保安局局长已经心知肚明——您合作的对象,不是德斯蒙集团,而是德米特里厄斯·德斯蒙。”

麦克尼尔中校脸上的笑容不变:“那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你父亲坚持不肯松口的事情。”

男人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的眼瞳深处隐隐飘起了一抹血色的暗光,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个他至今无法遗忘的战场——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一身军装、鬓角微白的魁梧大汉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

“你答应过我,如果你成为了统一党的党魁、甚至成为这个国家的总统……就会重新和西国对话,调查当年边境战争的真相——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样的,都要将其公开。”

他在那场战争中失去了太多,情同手足的兄弟、家族年轻有为的后辈。他妹妹的未婚夫在他眼前被炸成了肉沫,作为未亡人的少女在疯疯癫癫了一阵子之后,被家人无可奈何地送进了修道院疗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