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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那两位,炙手可热的。”

“东宫身份尊贵,凡有事都是打发人直接寻李太史令,与你向来无交际。”

“魏王,之前对你以女子身做官之事,是颇有异议的。”姜沃虽为李泰起过一卦,但她心知肚明,那回魏王心里是奔着找茬去的,直到她的卦象把魏王忽悠住,他才改了态度——之后魏王去给她捧场也好,送礼也好,不过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唯有晋王。”媚娘说这话的时候很冷静,没有掺杂一点个人情绪,像是一台机密的分析仪:“晋王从前有烦难私事,不用太史局旁人,却主动请托于你;再有,晋王会欣赏有见识的女子。”她自己就是个例子。

“小沃,太史局旁的官员都可以明哲保身——甭管下一位帝王是谁,总要用他们来测算历法天象。可你不一样,换了太子或是魏王,说不得就不许你呆在太史局正正当当做官——会用你的本事,却只给你掖庭女官的位置。”

起码李泰之前的态度就是这样。他觉得女子入太史局也太怪了,父皇真要抬举,给个六品掖庭女官一样的,何必占一个太史局的正经太史丞官位?

“甚至……”

媚娘没有忍心往下说,但姜沃又何尝没有想到:“甚至会随手把我嫁给一个他们的亲信,管我愿不愿意,皇命不可为。他们只需要保证我从师父们身上学到的本事不落到皇室外头去,能够为他们所用就行了。”

她与媚娘一个在明处做官,一个在后宫寂寥,看上去处境不同,但其实面临的危险和尴尬是一样的。

媚娘伸手握住姜沃的手。

夏日晚风还是有些丝丝缕缕凉意,媚娘穿的又单薄,姜沃觉出她指尖凉润,像是握住一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