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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觉得心疼、伤心只是比喻:心不过一脏腑,与脾胃何异?只有生了病才会疼,哪里会情绪所致就心痛起来?

如今却觉出来了。

他犹自怔怔,倒是姜沃伤感了几息后就回转过来:能够重活一次的造化,她更应该珍惜而非自哀。

她抬头想跟卢照邻道谢,谢他带来这首诗。却见卢照邻捂着胸口,眉毛微蹙,不由紧张道:“卢司马……卢司马身体不适?”

可别现在就犯了心绞痛或是心梗啊,如他所说,孙神医可不在京中!

这会子病了,可只能去尚药局喝灶灰水了。

卢照邻这才回神,一对上姜沃眼神,倒像是被火焰烫了一下似的,连忙把头转开了,然后起身行礼,匆匆忙忙告辞。

姜沃还不忘嘱咐道:“有病赶紧看大夫呀!”

卢照邻走到太史局正堂门口,没忍住回头再看一眼——

从正门看过去,太史局正堂内被一扇扇屏风分成错落有致的一块块区域。姜沃自打做了太史丞后,自然是在一块靠窗,日光充足的好位置办公。

窗外冬阳格外温柔,洒落下来并不觉刺眼,只觉得像是流淌的金色蜂蜜,几乎想让人伸手沾一点阳光尝一尝,是否有看上去那样甜。

最甜的日光……卢照邻的目光落在姜太史丞低垂看书的眉眼上,只能看到她鸦羽一般的黑亮的长睫,日光凝于其上,似乎要滴落下来一般。

这一滴日光一定是很甜的。

说来也巧,卢照邻不过是一回顾,站了很短的一刻而已,偏偏就让白日难得从后头出来的李淳风给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