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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少监,我记得圣人特意跟您说过,这人像都要等人大小是不是?”

阎立本点头:“是啊,所以我才按照真人的尺寸,去量凌烟阁的墙壁。”

姜沃道:“圣人这样要求,想来不只为了尺寸,是为了要‘见画如面’。”二凤皇帝希望站在画前,就像是见到了他最熟悉的功臣一般,他们曾为他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既如此,我觉得要是把所有功臣都画成按品级着官服,端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圣人只怕不会满意。”

那种标准的证件照版‘二十四功臣图’,不是二凤皇帝追求的。

“不如画圣人心里,记得最深的样子。”

阎立本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每个人的着装、甚至姿态都不同?”

姜沃笑道:“若是旁人,画二十四个神韵姿态全然不同的功臣,肯定要难为坏了。”肯定不如画‘证件照’来的简单有规律还不易出错。

但她面前这可是阎立本啊:“这肯定难不倒阎大师!”

阎立本被捧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还要努力谦虚下:“哪里哪里。”到底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嘿嘿。

姜沃莞尔,继续道:“旁人我不太了解,就拿一人与阎少监举个例子吧。比如鄂国公。”

鄂国公尉迟敬德,是跟着皇帝很多年的旧臣,甭管是当年打窦建德,还是玄武门,都是紧跟在二凤皇帝身边的。

“圣人曾赞过鄂国公英勇——战场之上,圣人持弓箭,尉迟将军持槊相随,哪怕敌人百万,也无所畏惧。”

姜沃遥想了下二凤皇帝年轻时候战场上的风采:“那么,圣人想看到的尉迟将军的画像,应当不是穿着官服端坐在那里的朝臣图,而是持槊而立,在他身后护卫他闯入千军万马中的将军。”

阎立本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