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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遂良忍不住在旁轻劝一声:“太尉……”满朝文武皆在,闹起来可不好看。

且李勣不同于旁人,他手握兵权,位高权重,对他可不能像对其余朝臣一般训斥。

长孙无忌也并未高声,只是走过李勣身旁时,冷声说了一句“李懋功,先帝托付社稷于少主,嘱你我等旧臣辅之保之。这几年你却只奉及上意,私己畏祸,几无一忠言谏之。堪为顾命否?”

李勣:……

这就直接算在他头上了?

陛下夸的,你怎么不去寻陛下呢?

李勣这倒是也猜错了,太尉并没有只算在他头上,他确实也去找陛下申冤去了。

李治早想过这一日,但见舅舅真正站在跟前,面上是压不住的愤怒与失望时,他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长孙无忌沉声道:“陛下,臣不知这些年有何大过,请陛下明示,不必以此辱之。”

“辱?”

“太尉此言过重了。”

皇帝冷冷淡淡:“朕为帝王,连太子都不能自择,也未觉‘辱之’。”

长孙无忌闻言,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果然还是为了此事。陛下,经今日之事,臣越发觉得去岁请立太子,实无悔也!”

“陛下偏宠私爱以废国礼,若是去岁未立太子,只怕今朝代王就是太子了。武氏出身旧事,难道还要臣再提醒陛下吗!”

皇帝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冷淡道:“太尉自无悔也。朕已问过多次了。”

“朕亦曾以太尉为心上最重之臣。”皇帝抬眼看着眼前因愤怒,而显得面色极差的长孙无忌,看到他比十多年前多许多的白发,忽然有些心软。

他想起父皇驾崩后,自己居丧不能理政的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