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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想再快一点。所以她进吏部不足月,哪怕知道时机还不成熟,却还是没忍住跟王神玉提起了女医官职事。

姜沃总是怕来不及……

“不必绷得太紧。”

熟悉的声音和话语自耳畔传来,让姜沃倏尔回到贞观二十二年冬日——

她临去黔州前,凌烟阁中二凤皇帝曾经说过一句:“这点你也要学学你师父,这个年纪,不必绷得太紧。”

宛如晨钟敲响在耳畔,姜沃忍不住转头去看。

李承乾的侧颜在黑暗中微微模糊。

姜沃恍然间以为看错了人——

说来她初见二凤皇帝,他亦未足四十岁,恰似此时此刻李承乾的年纪。

李承乾见她转头望着自己,似乎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我方才道,你不必绷得太紧。”

在这蒙蒙未至的清晨,黑暗与即将到来的白昼交际之时,仿佛模糊了生死之境。

“父皇说过‘大道远而难遵’。”

大道向来幽远难行。

“哪怕是经天纬地如父皇,也会想着选继承人,将未完之宏业传承下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

“正如父皇之后有雉奴,他之后,又会有他选定的继承此志者。”

“不是吗?”

李承乾向来直白淡然的语气,带上了些许夏风一般温热的关怀,又似深有所感因而叹息:“人若是凡事求全,极力想达成一个太高的成就,就把自己绷得太紧,不是一件好事。”

“世事难料,你怎么能保证,总如你设想的一般去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