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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沃走出伞下行在前,只做不知,以吏部侍郎的口吻问道:“卢司马清晨至此,有什么事吗?”

卢照邻一怔。

她忽然换过官职来称呼,让他想起许多年前的往事。

很直白的一句话:“我与卢司马并非一类人。”

就在刚刚,卢照邻忽然明白了。

他应当是真的未懂过她。

想来,她是愿意做山茶的,无所谓冬日覆雪,亦不会一片片凋落枯萎。

若花落也要痛痛快快,断然而去。

或许他不必来的。

卢照邻走后,姜沃按部就班,取出要带往洛阳行宫的公文来细细整理着

司封属的公务繁杂,且因涉及册封以及承袭、降授爵位之事,是不容有失的。

比如朝廷定规,凡是皇家五等亲,要三年一造册,该到了哪一支、哪一辈国除,都得司封属与宗正寺反复复核多遍——可别把没到年限的皇亲国戚给人家铲出去。

再有,大唐开国日久,王公贵族的爵位本来就在增多,还都渐渐传向了二代甚至三代。

这里头就有的是文章可做。

开国来,光降等袭爵的不同案例就有三十八种……

这些公文姜沃是都要带走的,以备随时查档。

她正在整理着,就听叩门声响起。

这样早来署衙的,一定不是她的同僚兼半个上峰王神玉,而是裴行俭。

姜沃头也不抬道进。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