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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吏部的档子中,记录的只是裁官的结果。

并不会记录当年有多少阻碍,京中又有多少暗流涌动。

只有亲历者才会知道。

而如今朝上,历经贞观元年的旧臣已然极少——就算有,当年也是官微人轻,属于忙着求神拜佛自己不要被裁掉的那一类,根本接触不到中枢决断与此事内情。

在先帝和房相杜相皆故去后,对贞观元年裁官事最清楚的,无外乎当年已然是吏部尚书的长孙无忌了。

李治的信虽是寄给兄长,却知道兄长一定会明白,会替他细问舅舅。到底那一年,兄长也才九岁。大部分时间门还在念书,也未深入朝堂。

姜沃拿过一手资料来细观。

这也是她急需的。

整个书房一时静默下来。

皇帝与媚娘在看奏疏,姜沃与崔朝在看黔州来的书信。

殿中安静的似乎能听到风吹花落的声音。

最终,是由媚娘做了总结发言。

因皇帝凝神看了大半个时辰的奏疏后,实在疲倦,正在闭了眼拿薄荷膏慢慢涂在额角等处。

用量太多,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浓烈的清凉香气,像是变成了一株大薄荷。

他颔首示意媚娘说就是——他们一人早已论过此事了。

媚娘的话向来精炼而一针见血:“裁官是手腕,精官用官才是目的。”

姜沃边听边点头边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