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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或许也是过犹不及走岔了路……

“以至于弘儿的性情未经磨砺,仁厚纯正有余。”

皇帝心里还有一个不想说出口,甚至回避去想的问题:若是人的性情不是后天养成,而是天生的呢?

就像他们兄弟三人,同父同母,父皇也一样择名师教导,可打小就是三个完全不同性情的人啊。

皇帝不再去想。

只当弘儿是一直在东宫被学士环绕,一路走的太顺当,才养成了这样过于端方仁厚的性子。

那只要自己以后多加磨练教导就好了。

“媚娘,朕之前在弘儿跟前,还是父亲多于父皇。”皇帝沉声道:“但之后,朕在弘儿,不,在太子面前会更像一个皇帝。”

皇帝天威难测,太子就要学着在做君前先做臣。

轻轻叹了口气后,皇帝又补了一句:“但弘儿这孩子心思细致,朕若是严苛了,只怕他会忧惧多虑。媚娘你素日多劝着他些。”

媚娘点头。

而决定对儿子改变教育方法的李治,忽然想起了一事:父皇当年对大哥要求与诸皇子不同,少有慈父之情态,想必也有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是皇帝与太子的位置,让父子永不可能是单纯的父子。

皇帝闭上了眼睛养神:他此刻,是真的很想跟大哥再好好聊一聊。

尚书省都堂。

又是一年贡举。

进士科、明经科等科考一如往年一般,举子各自在考场答题。诸多屋舍内鸦鹊无声,只有巡回监察考场的官员偶然响起的脚步声。

唯有最东侧一间单独屋舍,里面传出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