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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史册夸赞文臣之功,皆以‘贤辅谋深、辅相圣德’等词褒扬,是有些含糊,该行定规才是。”

姜沃见许敬宗起身,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看看,这才是标准的老油条政客:看热闹的时候一言不发盼着她倒霉,甚至等着落井下石;然一看风头转了,有好处了,就积极出来支持她,顺便抢摘桃子。

朝堂之上,值得她学习的人和事,真的有很多啊。

然而丹陛之上,皇后开口了。

“许侍中且住。”

“此事是由姜相首奏,还是姜相先论一论文臣之功吧。”

许敬宗只好郁闷坐回去。

姜沃自听到媚娘的声音起,就忽想起曜初问的话:姨母为女子,在朝堂为官宛如异乡人,是不是很孤独?

曾经很孤独,但现在,已经并不那么孤独了。

将来,想必会有更多袍泽。

姜沃定了定心思,开口道:“凌烟阁上诸宰相,多有其下之功。”

与军功一样,姜沃也是先大致定了三条。

“或是运筹帷幄、功定社稷。”不过这一条就像是武将里的‘揭立义旗、从龙而起’一般,属于后世文臣很难复制的功勋了。这也是为何大唐宰相无数,但终究首推房杜二人的缘故。从无到有,总是最特殊的。

“或是职重宰位、任总百司数年。”这便是宰辅的资历了,如同房相、魏相一般,都是在宰相的位置上坐了多年,那是无数个为大唐呕心沥血、尽心竭节的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