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页

秦御史听姜相说到这儿,直觉有点不好,果然,只听姜相接下来‘忧国忧民’问他道:“那以秦御史高见,谁身份不贵重可以出事?

你说吧,反正这次使节不是从宗亲挑,就是从重臣挑,你看谁不是‘万金之躯’?谁不怕万一?

秦御史:……

这罪名可担不起啊!

他连忙往回找补道:“姜相,姜相!下官的浅见是,宗亲朝臣皆是要紧,只是公主格外不同,是女子之身更危险些。不如……”他后半句想说,不如派个武将出使。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姜沃声音慢悠悠道:“说来,当年我也以女子之身出使过吐蕃,当时怎么没听秦御史这么担忧我?

秦御史就见紫袍金带的姜相,一双清凌凌双目望着他,似笑非笑问道:“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

险些给秦御史噎死。

几息后才勉强分辩道:“下官绝无此意!”然后捧着自己的笏板‘嗖嗖’退回了原位,表示自己‘上谏完毕’。

剩下的御史目睹这一番对答,多半都决定今日默默不语,剩下还准备‘语’的,也先在腹内重新整理言辞,生怕再让姜相抓住什么小漏洞噎死。

在殿朝臣们不少都腹诽:姜相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怼起人来,怎么总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刁钻。

唉,人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按说身份越贵重,越要自矜才是,怎么到了姜相这里反过来?

不少年资深的臣子还记得,从前姜相只做太史令的时候,是何等沉静温和的人,怎么官越大,这性情还越来越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