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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邢国公府门前的混凝土路,并非他去‘竞拍’高价修成的。

而是一年前,为凌烟阁功臣功绩定规的‘详录’终于修订完成后,二圣特有恩旨——为邢国公苏定方、江夏王李道宗这两位凌烟阁功臣的正门前,也各铺一条水泥路。

只是到底亲疏有别,皇帝之后哪怕再下旨为旁的功臣修路,也再没有当年为英国公修路时,特意赐下彰显军功的‘郁督军山纹样’那般用心。

姜沃在东门下马车。

依旧是邢国公苏定方独子,武邑县公苏庆节在门口迎候。

他久侍病榻,神情难免有几分憔悴,更因父亲病重,憔悴中还带着许多伤感之意。

此时是强打着精神上来行礼:“姜相。”

姜沃伸手虚扶——这个动作常日要做,已经如行云流水。

毕竟如今朝上,几乎全都是,见了她要行下官晚辈之礼的人了。

而她要行晚辈之礼的人,越来越少了。

姜沃入内。

可巧,苏定方也正在看凌烟阁之功绩定规。

厚厚的两本黄绫皮的册子。

苏定方在看的是‘文臣之功’的那一本。

他摆手,示意子孙都退下:“只我与姜相叙叙旧吧。”

姜沃欠身行礼后,才于榻前坐下。

哪怕被年岁和病痛所侵蚀,苏定方依然带着将军特有的锋锐气势。因而他的白发,便好似‘大雪满弓刀’。

说是叙旧,苏定方大将军最关心的还是边关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