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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阎伯屿心中也曾经有过几分不满:为了抄洪州的几个世家,姜侯竟然特意申请从京城调兵遣将,这岂不是明摆着看不上他?

被人当空气的滋味可不好受。

然而随着抄家结束,整个江南西道检田括户的开始,阎都督的不满迅速烟消云散了:这事儿他真干不来!

甚至有了几分庆幸:还好姜侯看不中他啊。

而这三个月翻天覆地似的‘检田括户’过程中,阎都督老老实实把自己当成一幅壁画,一动不敢动。只每天数着日子,盼望这场风暴快点过去。

虽说阎都督觉得自己没犯错,但谁知道姜侯的台风尾会不会忽然扫到自己呢?

比如,江州的刺史就倒了霉:据说,他只是将一些原属于流外胥吏可考的官职(且不过是九品从九品的官职),没有按吏部要求让当地胥吏考试,而是直接给了荫封子弟,被一个驿长小吏给举报后,就没了刺史位。

阎都督当时就在想:这都是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哟!巡按使是咋知道的?

这种在阎都督看来极小的错误,他也不确定自己没犯过。因此只好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姜侯完了差使,恭送她去旁的道、州。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姜侯也在江南西道待了大半年了,也该换个地折腾……不是,换个地巡察了不是?

终于夏去秋来,江南西道检田括户事告一段落,甚至滕王都要改换封地,姜侯也要举办什么‘送别宴’。

阎都督大喜:这尊大佛要挪地儿啦!

却不想,自己竟然收到了滕王阁宴的请帖,且是姜侯亲笔所写,‘请’他一定要到。

这突如其来的请帖,给阎都督带来的忐忑绝对大于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