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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着皇帝躺下来,榻上只有两方瓷枕,姜握一向是不习惯的,也就直接没用。

圣神皇帝迷迷糊糊间,还随口笑了一句:“这回,终于不是你醉了,卧于朕膝了。”

只是语气已经含糊,而说完后,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姜握估计,明天早上陛下自己都会想不起最后这段了。

待皇帝的呼吸平缓绵长起来,姜握才尽量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伸手推开了一点窗户,声音小的,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像打暗号的贼:“严公公。”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严承财,脸皱成了一个苦瓜果,终于见大司徒叫他进去,连忙进门。

然而……

听完姜握的话,严承财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大司徒,陛下吩咐过许多回,火盆是不能进来的——别说这间屋不能生明火,便是周围的屋也不能。”

“连陛下每回过来,都是用玻璃灯。”

毕竟此时房舍还全是木制,冬日宫中上头是灯,下头是火的,确实是很容易走水(失火)。

姜握蹙眉:“但天这么冷,陛下要这么睡一夜,必是要冻病的。”

严承财看着满屋字画,想到陛下的严令禁止,陷入了纠结。

姜握却不愿等他纠结下去,直接‘不讲武德’道:“严公公,咱们也是多年老友了,但……你再不令人搬熏笼火炉来,明儿我就告你的状。”

严承财:……

那还是去吧!毕竟明儿陛下见了明火生气,他还是可以往大司徒身上推的,可以声泪俱下道‘大司徒逼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