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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当年李勣大将军的旧例:凡夏日酷暑,冬日严寒之季,不必亲至署衙,可多于府中修养——令朝臣至府中将署衙要事说与王相就是。再有,若无大事,朝会亦可不至。

说起来,当年每每去向李勣大将军汇报尚书省要事的,是姜握。

如今,常来王相府中回禀的,正是婉儿。

姜握:嗯,所以多年前,我就说与婉儿有师徒缘分嘛。

于是,如今王神玉的状态,比较飘渺,属于一个薛定谔的宰相。

在旁的朝臣看来,这自然是极大的圣恩——多少人一辈子想当宰相或是一部尚书而不能,然而王神玉却是屡屡求致仕,皇帝还不舍得放人,甚至许他按月上班,都要给他保留宰相的位置。

其实圣神皇帝的想法,跟姜握很相同:这些年下来,她们已经有了一种不可更改的观点和想法:只要王神玉在,事儿就掉不到地上。

不是说他做宰相多么功勋显著,而是她们很相信,若有事儿发生,他在,就总有能托底之人。

但对王神玉来说,他真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

因而此时情真意切道:“其实陛下何苦留我这种没用的人呢?又不是从前艰难的时候……”

他随便点了个例子道:“还记得你在外做巡按使那几年,欲行检田括户事风险极大,因此要选可靠的劝农使。当时你写信回京,选劝农使这件事,是守约去做的。”

裴行俭当年是对着京城周围县级官员表,一点点筛选扒拉然后又一个个考核出来的。

王神玉颇为感慨道:“那阵子我看守约啊,累的都快不行了。”

“故而当年我不得致仕,也就罢了。”实在是少人可用。他当时再走了,真怕裴行俭过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