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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虚影衣着古朴飘逸,身法轻盈翩然,一柄长剑在手,锐不可当,未东明离毒雾最远,因此失明得较晚,只是他当时心绪激荡,反倒催动毒性,以致此时还未彻底恢复,逃跑起来全凭记忆,难免有些跌跌撞撞,身上已然带伤见血,衣物被血液一淌,当即化为飞灰消散。

于观真眼疾手快,见虚影一剑刺来,一把将未东明拽过,还忍不住吐槽他一句:“伤风败俗。”

未东明气喘吁吁,还不忘跟他说个来回,拱手提醒道:“多谢,好在于大道友并非见色忘义之徒。”

这话提醒了于观真,方才自己身后就是崔嵬,他们二人避开虚影的攻击路线,那就是——崔嵬?!

崔嵬视线尚还模糊,难以分清虚影是否未东明的残影,行动上就慢了一拍,直到虚影一剑刺向胸膛,他才提刀回挡,两兵交击,却并无任何声响,只剩下满地尘埃被剑气激荡,几枚夜明珠轰然破碎,化作一地碎光。

虚影似有若无,每到逼近才叫崔嵬觉察,他连退数步,挡了十余招,略见拙力。

未东明虎口逃生,不由得气喘吁吁,还来不及说更多话,就选择远远避开战局先缓过气,于观真瞥了他一眼,见人大概死不了,当即跃入战场道:“这虚影颇为强横,你眼睛不便,将藏锋刀给我。”

两人难得默契,身叠身,双手交接过藏锋刀,崔嵬退出虚影攻击范围,只睁着模模糊糊的眼睛仔细观察虚影的剑招走向。

于观真接下虚影一招重击,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剧痛,不由得脸色慎重起来,心中暗骂:什么乌鸦嘴,未东明果然落单就出事!要是他等会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把他剁碎了丢在这大江里喂鱼。

虚影剑招急如风雷,招招致命,却有个明显的缺点,他似是只会一套剑法,并无更多应对的反应。于观真起初还有些左支右绌,可挡下数十招后,发觉剑招落处颇为熟悉,甚至偶尔能预判对方的招式落处,躲避得就稍稍轻松起来了。

虚影并非实体,于观真有几次砍中他的胳膊与长剑,都犹如切入空气,并无用处,又随剑使出法术,可无论是冰封火烧,全不见效。

于观真此刻虽能躲过剑招,甚至能回击一二,但毕竟体力有限,这虚影越战越勇,他却要眼看着几近力竭,当即破口大骂道:“未东明!你是属扫把星转世的不成!我们俩在大殿里老鼠都不见一只,你倒好,直接招了个鬼影过来。我要是今日真死在这里,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未东明自认理亏,没有接茬,喘完气后灰溜溜地说道:“我与它动过几次手,不见半点消耗,还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东西,崔嵬,你们名门正派有什么记录没有?”

“此乃蜃影之术,古人认定蜃可记录过往种种,吐气成形,灵煜曾与一只蜃妖结识,之后自创出一门留影之法,天玄门常以此来记录术法。”崔嵬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下了定论,“我虽看不清面貌,但此人定是灵煜无疑,他所使的招数乃是天玄门入门弟子所学的一套剑法。”

“那有什么方法破招吗?!”

虚影不知疲惫,又无实体,不能断去兵刃阻碍攻击,也没办法叫他受伤延缓行动,反倒比真实存在的敌手更凶险上数倍。

崔嵬言简意赅:“没有,天玄门的蜃影只能留存于石壁或晶石玉简之内,我从未见过如此行动自如的虚影。”

于观真削去虚影半身,在凝结之时掠过身侧,牵起崔嵬的手道:“不管如何,我们先走,这虚影无实无感,再拖下去非活生生耗死我们不可。再说这地宫在江水之下,要是不慎用错什么招数导致地宫坍陷,咱们跟那蛟女今日都得一道同眠江底了,端午可没人会扔粽子来纪念咱们。”

说话时间,虚影已回身追来,正挡住入口的甬道,于观真只得带着崔嵬往回奔去,未东明颇为自觉,听着风声跟在他们后头。

“未东明,里头没有更多的鬼东西了吧!”于观真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方才酣战一场,这会儿又一边奔跑一边询问,险些有些上不来气。

未东明眼睛不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耳朵上,避免跟丢或是撞到石头,喘息也颇为急促:“你以为这是在买菜吗?还是我们三个是什么无名小卒!这样的虚影能造出一个来都是造化了,你还想要更多?美得你。”

崔嵬在三人之中最为稳定,一来于观真将他牵得牢牢的,二来借着观察的机会休息片刻,耐心问道:“你是何处发觉这虚影的?”

“嘿,这话说起来,就不得不提我与尘艳郎的冤孽过往了。”情势焦急如此,未东明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道,“之前咱们走过地宫,你们都不曾发现,可我看见偏殿有处石墙似是特意封上,料定是尘艳郎所做的手脚,刚刚就偷偷去查探了一番。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