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齐说着,就把墨镜和鸭舌帽都摘了。

乔翼桥愣了一秒。

因为祁思齐的头顶……亮的反光。

“你把头发都剃了?”乔翼桥有些惊讶,“为了我这个戏?”

祁思齐非常邪性的一笑:“乔导,我觉得你骨子里也挺野的,就不用拘着了。”

听完这话,乔翼桥也笑了一下,然后往椅背上一倒,挑眉:“你要知道,我这戏里,囚犯的角色可都定了,只剩狱警的角色还空着。”

祁思齐摸了摸自己的脑壳:“我知道。我就是来试狱警的。”

“那你还剃头?”

“我看了点纪录片什么的,”祁思齐答道,“人家说一个好的狱警一定是非常了解罪犯的,所以我就体验了一下。再说你写的那个狱警小胡,前期不也是凶神恶煞的反面角色吗?”

乔翼桥点头:“倒是,你这样子……给了我对这个角色一种新的想象。”

“别说你对一个特别了解囚犯,甚至比囚犯还邪的狱警角色不动心,”祁思齐笑笑,“我觉得那个角色应该就是这样的。”

乔翼桥想了一下。

这个狱警小胡本身就是一个对犯人特别凶,很信奉惩罚管教的那种人,他本身在剧本里,把这个角色做的很严肃。但其实严肃的外表下,包着的是一颗曾经受过很多伤害的心,所以后面才会和别的囚犯建立关系。

但如果这个角色就像是祁思齐这样,有点邪,那会是什么样呢?

似乎……更好了。

因为原本那位中年狱警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形象,和小胡的角色有一定的重叠。

如果变成祁思齐这样,反而做出反差。

“我跟你讲,真的受过苦的人,是不会一直那么严肃的,”祁思齐撇嘴,“一直板着脸不就是在告诉观众‘啊我真的很有过去,快来挖掘我,我一定有转变‘吗?”

乔翼桥笑:“你想得还挺多。”

说的确实很对,这个角色越邪、越玩世不恭,反而在揭出过去经历的时候越有劲儿。

于是,乔翼桥问了那个问题:“所以,你是受过苦的人吗?遇到过的最大的痛苦都是什么?”

祁思齐沉思片刻,然后拨弄了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刘海:“我现在最大的苦恼就是……太红了。”

乔翼桥:“……”

“你给我正经一点!”

“正经一点?”祁思齐笑了一下,“那你是想听什么?想听我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离婚,谁也不要我,我流离失所到处打黑工的日子?还是我15岁出道,却要天天要陪那帮人喝酒的日子?还是后来做了手术,差点哑了再也不能唱歌?还是……现在,我要被行业封杀,没戏可拍?”

这段话说完,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乔翼桥从对方的表情里判断半晌,几乎确定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想回忆,”祁思齐看向窗外,但随即又定定看向乔翼桥,“让我把这些情绪都放在戏里吧,相信我。”

乔翼桥看着对方的眼神,心头忽然颤动了一下。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演员。

这种人即使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你一眼,也会让人记忆深刻,解读出万千种情绪。

但乔翼桥还是不得不发问:“你说你要被封杀了,是怎么回事?”

“你没听说吗?”祁思齐摇摇头,“看来你消息还挺不灵通的。你知道我现在是哪家公司的吧?华融娱乐。”

“华融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