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Chapter 20

酥酥 弱水千流 3110 字 7个月前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茶叶洒进杯底,再以沸水冲泡。清香四溢。

殷酥酥凑近茶杯深吸一口气,满意地弯起唇,又把泡好的茶端到贵宾面前。

费疑舟略微颔首:“谢谢。”

大公子不愧是是品茶的行家,不用入口,只轻轻一嗅,便道:“雨前龙井?”

殷酥酥对茶一窍不通,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雨前龙井是西湖龙井的一种吗?”

费疑舟侧目。

姑娘明眸晶亮,像缀满了浩瀚星河。

他不禁莞尔,淡淡地回答:“龙井根据采摘茶叶的时间不同,可分为两类,即雨前龙井和明前龙井。‘雨前’指谷雨之前,‘明前’指清明之前。”

被科普到知识盲区的内容,殷酥酥受教,若有所思地问:“那雨前龙井和明前龙井,哪种更好?”

费疑舟:“说不上哪种更好,各有千秋。”

“原来是这样……”殷酥酥点头,忽然想起在莱格赛750上喝过的“岩茶之王”,不禁又问:“之前在你飞机上喝过的那种茶,空姐说是你的珍藏。那又叫什么茶?”

费疑舟回答:“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殷酥酥以前看过一部自然遗产纪录片,其中一集便专门介绍了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据说,大红袍母树存世的仅有六株,三株古时就有,三株是无性繁殖而来,早在清代时便已名扬天下,是无价贡品。

“可是我记得,母树2007年就已经禁止采摘,你那罐是……”

“是我父亲在一场拍卖会上拍到的珍品。”

“……”

……你个壕无人性的男人为什么不早说!

殷酥酥想哭。

那可是母树大红袍啊,康熙爷雍正爷同款,一克就要几十

万,有钱都买不到的稀世珍宝,她居然一口就给喝了个精光,不仅没拍照没留念,甚至都没有细细品味!

就在殷酥酥黯然神伤、悔得肠子发青之际,壕无人性的费家太子爷放下了手中的龙井,冷不丁问:“有没有吸管?”

殷酥酥沉浸在没能跟稀世珍宝合影打卡的遗憾里,没听清楚,茫然地抬头:“什么?”

“吸管。”费疑舟拿起娃哈哈ad钙奶,淡淡地说,“我想喝这个。”

“……你给我吧。”

半分钟后,殷酥酥从冰箱里取出一根细吸管,往娃哈哈顶部的密封铝箔纸一插,递回给费疑舟,自己也取出一瓶喝。

呲溜吸一口。

嗯,酸酸甜甜。记忆中的味道,非常好喝。

殷酥酥咕咚吞下嘴里的ad钙奶,定定盯着费疑舟看。眼瞧这位主儿也慢条斯理吸了一口,优雅咽下,莫名便生出几分紧张。

她小声试探地问:“怎么样?你觉得好喝吗?”

费疑舟点头:“还不错。”

微紧的神经归于松弛,殷酥酥悄然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囧囧地想:还好还好,也不是多挑剔难伺候。

窗外雨声渐渐小了。

殷酥酥一瓶娃哈哈喝完,又陪大少爷在客厅里坐了会儿。东拉西扯地闲聊,蓦地,一阵微弱却怪异的声响从洗漱间方向传来,飘进她耳朵。

滴答,滴答,绵延规律。

像是水龙头没拧紧,在往下淌水。

“不好意思,麻烦你稍等我片刻。”留下这句话,殷酥酥从沙发上起身,循着声响传出的方向寻觅一圈,发现是洗手间。

客厅灯光明亮,倾泻进磨砂门内,一缕光线虽然微弱,视物已经足够。

懒得开洗手间的灯,殷酥酥摸黑走进去。

洗脸台上并无异样,回过身往后看,原来漏水的地方是浴室里的圆形蓬蓬头。

她蹲在花洒开关前,仰起脑袋握住开关,用力一转,试图将蓬蓬头关紧。

谁知,黑灯瞎火转错了方向,竟将顶端的方形花洒给打开。哗啦啦的冷水往下冲出,气势汹汹,跟下大雨似的,直接把殷酥酥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殷酥酥毫无防备,傻了,被冻得一个激灵喊出声,忙慌慌把开关往反方向拧紧。

客厅那边,费疑舟听见洗手间的惊呼,蹙了眉,怕殷酥酥因为腿伤出意外,大步便往她的方向走,步伐里尽是前所未有的失序与仓促。

到门口,顿步往里看,洗手间内部做了干湿区分离,布置整洁,光线格外昏暗。

但依稀可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楚楚可怜,像被人遗弃的猫儿,木呆呆缩在浴室内。

费疑舟恪守君子礼数,没有贸然闯入,而是敲了敲门,嗓音微沉:“殷酥酥?”

不是殷小姐,而是殷酥酥。短短三个字,已经泄露他关心则乱。

殷酥酥这才迟钝地回过神。她此刻浑身是水狼狈不堪,羞窘与懊恼交织

,边站起身,边语无伦次地回复:“没事没事,我想把水关了,结果拧开关的时候不小心拧错了方向,只是身上被水淋湿而已……”

视线里的黑暗令费疑舟不悦,他心是紧的,要确认她是否受伤,抬手摁亮照明灯。

啪一声,室内瞬间灯火通明。

与此同时,浑身是水的女孩儿走出浴室,落汤鸡般映入他视野:一头长卷发湿漉漉淌着水,搭在肩头,也许是觉得自己太狼狈,窘促羞于见人,她脑袋埋得很低,两只平日里小巧雪白的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鲜血。

完全是下意识举动,费疑舟目光下移。

继而便看见了她身上湿润的发丝和湿润的衣衫。其中一缕发,沾着水汽黏在她左脸的皮肤上,尾梢没入她的唇齿,朱红的唇与黑色的发,色差强烈而又夺目异常。

像出洛水而来的神女。

又引人无限遐想。

费疑舟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可控地注视,眸色渐渐深了几分。

殷酥酥完全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常。

她像只落汤鸡,窘迫地背转身,一把伸手拽过旁边的大浴巾,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