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拜访

秦放鹤:“……”

啊这……

你说你没那个本事,逞什么能啊!

丢不丢人!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孔姿清还是觉得荒唐、荒谬。

当日他途径某地,在城外茶摊上歇脚,顺便听说书人吟唱,忽然就听到远处食肆乱哄哄闹起来。

本以为是寻常冲突,孔姿清不想管的,可没想到愈演愈烈,尖叫声频发,他便带人去看。

然后就见赵沛给人压在地上打。

说话间,桂生已去旁边找人问了起因,原来是赵沛来这里打尖,怎料那掌柜的听他是外地口音,又孤身一人,便有意讹诈,只是一盘烧肉、一壶酒外加几个饽饽,张口就要五两银子。

赵沛哪里肯给?

当即拍案而起,怒骂这是一家黑店。

掌柜的就冷笑,“穷鬼若没银子,将刀留下抵账也好。”

赵沛仰慕诗仙李白,不仅学着对方四处访名山、采仙药,自然也欲挎剑而行。

然大禄朝严格控制兵器,除弓、箭、刀、短矛、盾牌“五兵”不禁外,余者皆不可携带。

对此,赵沛深以为憾,因为刀身短粗,终究不如长剑潇洒。

而律法所限,也容不得他十剑杀一人……

秦放鹤:“……”

不好意思,他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孔姿清的表情也不怎么严肃,声音轻快道:“赵沛拳脚不错,然双拳难敌四手,又不好见血,迅速落入下风……”

秦放鹤:“……噗。”

抱歉抱歉。

何其辉煌的黑历史!

得知原委后,孔姿清就命随从上前解救,又将那一干人等扭送附近知州衙门。

也是到了衙门之后,孔姿清才愕然发现,灰头土脸流鼻血的那厮,竟然还是正经在册的举人!

别说他,连当地知州都傻了。

你他娘的是举人,倒是早说啊!

哪怕把腰牌往那伙黑心商人面前晃一晃,他们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赵沛不以为然,胡乱往脸上一抹,又吸吸鼻子,呸一声吐出满嘴血,掷地有声道:“某不屑以势压人。”

孔姿清:“……”

知州:“……”

此人有疾!

还不轻!

不是,你都被群殴了啊!

知州忙派人将祖宗送到后面梳洗,又准备鲜亮衣裳,又请孔姿清坐了,在旁边听审。

得知自己打的是举人老爷后,食肆那伙人瞬间瘫软如烂泥,面无人色。

掌柜的涕泪横流,喃喃道:“小人,小人着实不知……若早知道,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

()敢,也不敢……”

知州:“……”

别说你,本官也是才知道!

平民互殴,轻微者,许当场调解,不过各打五十大板。

可殴打举人,那必然是犯法,轻则坐牢,重则流放。

因是当众斗殴,证人都是现成的,知州当场发了签子,提了人来对峙。

听说掌柜的得罪的是举人老爷,那些证人们面面相觑,一咬牙,竟当场又抖搂出许多昔日食肆强买强卖、讹诈过路人,还有本地人去干活不给钱、送货被压价的事来,有大有小,零七碎八一箩筐。

呵呵,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不光扬了,还是当着外地人扬得干干净净!

下头百姓们还在磕头啼哭,“求大老爷做主啊!”

“那厮,那厮早年还欠着小人一两又二分银子的菜钱没给……”

“求大老爷明察秋毫!”

知州一听,再看看下首专心吃茶貌似没听,可耳朵都竖起来的孔姿清,老脸上火辣辣的。

他娘的,丢人啊!

证据确凿,知州也怕孔姿清去外头传扬,故而三下五除二就给判了,又命人即刻出城查封食肆,把钱财拿出来补给一干受害人,余者充公。

那掌柜的讹诈在前,唆使手下殴打举人在后,综合过往无数劣迹,罪无可赦,打六十板子,流五百里。

余者皆是先打板子,然后下狱,三年到十年不等。

下狱也不是单纯关着喂饭,而是要拉到城外采石场去劳作,一点儿不闲置劳动力。

打板子也有学问,惩罚轻的、长官有意网开一面的,便是打一百也不过皮肉伤。

若惩罚重的,二十板子都能打残了。

那掌柜的八十个板子下去,人也只剩一口气,再流放……

判决下来之后,百姓们皆拍手称快,次日甚至还敲锣打鼓来知州衙门谢恩。

孔姿清见了,对知州拱手,“大人真是明察秋毫,爱民如子。”

事发地距离衙门不过几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多年来屡屡有百姓和过往客商吃亏,本地父母官当真不知么?

即便不知,其辖下诸多官吏也必然与那掌柜的有勾结,足够判一个治下不利之罪。

知州见他脸上似笑非笑,话里话外满是阴阳怪气,如何高兴得起来?脸上热辣辣的,胡乱呵呵几声,含糊过去。

听完这些后,秦放鹤却生出另一种想法:

那赵沛究竟是大智若愚啊,还是……钓鱼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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