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正式跟兄弟们宣布一件事...)

任务又失败了 西西特 5693 字 7个月前

陈子轻两眼发愣地落在虚空:“好的。”

迟帘一他看这表情这回复就知道,他根本没听。

陈子轻还懵着,手就被拽了下,他望向拽着他的迟帘:“怎么了?”

迟帘烦躁道:“你先出来,我们换一下,你坐到里面去。”

他们换位置的时候,班里说说笑笑地进了几个人,见到那一幕都闭嘴不言满脸诧异,迟帘喜欢那个靠窗的位子,差不多固定了,现在竟然愿意换给别人坐。

今天的怪事尤其多,一出接一出。

临近晚自习又有了一出。

迟帘给转学生主持公道,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

教室前后门都关上了,氛围莫名压抑。那个撞倒陈子轻课桌翻他笔记的男生站在他这排的走道上,虚挨着迟帘的桌子。

陈子轻从他口中得知,迟帘踹了他两脚,就说:“踹了啊。”

男生指着校服上的鞋印,特地留着。他只敢对陈子轻指,不敢看迟帘。

“那算了。”陈子轻说。

男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冷不丁地听他又说一句:“你以后每天给我发十句茶语就好了。”

“……”每天十句,茶语,就好了?

男生不肯。

陈子轻胳膊压着书本,不急不慢地说:“同学,你的所作所为,确实侮辱到我了。”

“是,我不对在先,但你也太为难人了吧。”男生都顾不上忌惮迟帘了,哽着脖子咆哮,“十条茶语?还每天都要发?那不如让我给你补课拉高分数!”

迟帘后仰,椅子撞上后面桌子。

孟一堃扶住桌子瞪那男生,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想做的活,已经有人做了。

“我不要你帮我补课。”陈子轻在这时说话,“那就八条茶语,不能再少了。”他的笔记上需要进货,自己又懒得去找。

男生讨价还价:“五条。”

陈子轻说:“十二条。”

男生头脑发昏眼前一黑:“就八条!”

陈子轻当场跟他加微信:“发文字就好了,不要语音,时间不定,你别忘了啊,你忘了还要我提醒你,那你烦,我也烦,我们都自觉点。”

男生脸爆红。

迟帘有些火大,这他妈的,怎么还脸红上了。

他腿长没地儿放脚,就踩在前面的椅子横杠上,不过瘾,脚拿出来,往走道上一伸,“很不巧”地踢到了那男生。

对方往后站了站,给他腾出位置,微信加上了要走了,临了管不住嘴地说了句:“正常人谁会记绿茶语录,死基佬。”

“砰——”

迟帘踹开椅子站起来:“你他妈说谁是死基佬?”

男生看到他的神情,被他踹过的感觉顿时就窜了出来,吓得白了脸,腿软地杵在原地跑不起来。

“阿帘!”

“迟帘。”

孟一堃跟陈子轻前后阻拦迟帘,然后孟一堃自觉坐回去,把舞台交给陈子轻。

“不能再打人了,受处分贴公告栏上多不好看。”陈子轻小声跟迟帘说话。

迟帘听不见顾知之的安抚,耳旁跟脑子里只有“死基佬”三个字,丧心病狂地不断刺激他的感官心肺,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额角渗出一层冷汗,两片唇抿直没了血色。

陈子轻赶忙抱着他歪斜的桌子扶正,拉着他坐下来。

孟一堃开了瓶水,用瓶身碰碰迟帘的胳膊,从后面递到他桌上。

迟帘往口中灌了点水,阖眼缓了会:“顾知之奶奶跟我奶奶是旧友,他高三这一年都住在我家,他有什么事让你们谁不舒坦了,直接找我,我是他的监护人。”

陈子轻由着迟帘给他出头。

迟帘的手背随意一蹭唇上水迹:“笔记上的那些语录不违法,请尊重个人喜好。”

“他记着玩,既没说给你们听,也没掰着你们的眼皮逼你们看,别给自己加戏,大家都是路人甲乙丙。”

班里众人面露尴尬。

的确是这么回事,他们当时惊讶好笑,后来其实也觉得有点过了。

“谁在朋友圈里发了没分寸的内容,麻烦自觉删掉。”迟帘挺温和挺友好的姿态,“不要让我听到你们谁在外面逼逼赖赖这件事。”

“顾知之的成绩是烂,我在给他补。”迟帘忽然沉下嗓音:“当时还有谁读了他的笔记?”

另一个男生硬着头皮站起来,他推了推眼镜故作镇定,迟帘没揍他,只让陈子轻自己拿决定。

“你就……”陈子轻思索着,声调拖长,勾起了所有人的心弦,他们都不自觉地把视线集中到他脸上。他被当成焦点,没有局促紧巴,“也给我发茶语吧,十条,好不好?”

有同伴讨价还价失败的前车之鉴,眼镜男只能答应:“好。”

事儿算是沟通完了,班里寂静无声。

这个时候,前门从外面推开,老班掐着时间进来,大家各自回到座位上,陈子轻发觉自己原来的位置是那个骂他“死基佬”的男生在坐,他快速环顾整个班级,没找出来都有哪些换位置了,之前就没怎么留意。

“眼珠瞎转什么。”迟帘压低声音,“给我安分点,写你的作业。”

陈子轻没有再看,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迟帘,黑白两色同时吸引了他跟迟帘的注意,他们四目相视,飞快收回视线。

迟帘一条腿还在走道上放着。

走道另一边的女生频频偷瞄他露出来的脚踝,是个成绩会随着恋爱阶段变化的主。

老班挥挥手,把她换到另一组去了。

花季雨季是很美好,可以为了不留遗憾做些事,但有的学生定性不够,还是要适当的人为管控一下。

“都看书吧。”老班把夹在胳膊里的杯子拿出来,放在讲台上两手捧着压住,挨个扫视这届的小祖宗们,沉沉地叹了口气,当他扫到转学生头上,他的眼皮微妙地跳了跳,坐下来闭目养神。

陈子轻写了会今天的作业,身子假装不经意间偏向迟帘,用气声说:“我下课要去一趟医院,看贝斯手。”

迟帘把书举起来:“两节晚自习结束再去。”

陈子轻蹙眉:“那有点晚了。”

迟帘冷冷地说:“顾知之,你能不能把你的学习态度放端正,现阶段还有什么能比学习重要?”

陈子轻看他一眼。

迟帘错愕了几秒,一只手遮住唇角撑在桌上,另一只手快速在纸上写了什么字,手肘碰一下陈子轻。

纸上写的是:严肃点,别发骚。

陈子轻刚看完,迟帘就把字划掉了,下笔力道之大,纸都破烂了,这还是他隐忍了的程度,他忍得手背青色血管暴突。

夏天的夜晚,九点过半了,不留校上最后一节晚自习的走读生陆续回家。

有的骑单车,有的坐地铁,有的被私家车接,有的在路边散步活动手脚,私家车跟在后面。

孟一堃特地在校门口等两个发小,等了好一会才和他们一道回去,他透露晚自习前那将近半小时时间发生的种种:“阿帘真的被顾知之掰弯了,我今晚彻底确定了,他俩很快就会,”

说着就把把手送到嘴边,凑上去用力“吧唧”一下。

谢浮闲散地走着:“接吻这两个字烫嘴?”

孟一堃粗硬的眉毛一挑:“我演出来,不是更有震撼效果?”

谢浮微笑:“是震撼,我被震撼到了,这是能载入史册的一幕,我将终身难忘。”

“……”

孟一堃瞥另一个发小,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想不通顾知之是凭的哪点让阿帘换道的,多少漂亮妹妹都拦不住他的脚步。”

“真要弯,是个洋娃娃或者美男子也行,就顾知之那样,我横看竖看都没看出丝毫优势,阿帘可是有丑人恐惧症的,怎么就让顾知之追到了。”

“顾知之能死缠烂打,说到底还是他给的机会。”

孟一堃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分析,这都是他在两节晚自习上往肚子里塞的东西,现在一点点往外倒:“是不是阿帘照镜子照多了,对美丑分辨不出来了?”

“不对,他一开始就觉得顾知之土,丑,黑,茶,定位这么准确,他的头脑多清晰。”

“日久生情?”

孟一堃吹着夜风惊出一身冷汗:“他们日了?”

接着就自我否定:“不可能,阿帘不知道怎么日,他肯定会找我们咨询措施细节,再下片儿摸索。”

孟一堃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那他到底看上顾知之哪儿了?”

谢浮跟季易燃没一个出声的,前者不知在琢磨学生会的事还是什么,后者在烦队友大邱的状况,他靠他爸关系请的大师驱不掉大邱身上的邪气,只说是个最近才横死的厉鬼,遗愿未了不肯走,必须完成它的遗愿。

季易燃说,那就招魂谈判,大师又说厉鬼顽劣,招不出来。

是个商业炒作炒起来的半吊子。

孟一堃说得嘴皮都干了,他们还不给意见,他不满道:“老谢,老季,你们谁说句话,别光我说,显得我像个担心孩子早恋的老妈子。”

谢浮边走边欣赏月色:“说什么?”

孟一堃重复了一遍:“阿帘看上顾知之哪了。”

谢浮摊手:“谁知道。”

孟一堃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你知道?”

谢浮徐徐道:“高估我了。”

孟一堃搓搓脸,谁敢质疑学生会长的洞察力,老谢知道却不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几个发小没人能撬开老谢的嘴。

只能等老谢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愿意说了才行。

然而他心情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就像现在,他面上带笑声调松弛,似乎心情很好,实际却一般。

孟一堃正想着,左侧传来谢浮平静的声音:“一堃,我们对顾知之没意思,你在我们面前贬低他就算了,别去阿帘那说。”

“怎么,他还能为了顾知之,和我这个发小闹?”孟一堃没当回事。

谢浮笑:“他不都在班上踹人了?”

孟一堃不太想回忆那个炸裂情景:“踹的又不是发小。”

谢浮意味深长:“没准哪天就是了。”

孟一堃吸气,不能吧,阿帘不是恋爱脑,迟家没有那种基因。

走着走着,孟一堃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浮现出阿帘踹人的样子,以及跑出去的背影,他就不那么确定了。

孟一堃朝已经越过他走远的两个发小吼:“我们都不管他死活了?”

“管不了。”谢浮一手抄在校服裤子口袋里,一手随意垂落下来,慢悠悠地在半空敲点什么节奏,指尖拢着稀薄月光,“情窦初开,越拉越紧,越劝越来劲。”

孟一堃思虑,也是,他就这样。

家里反对他交女朋友,他顿时生出一种“全世界都跟我们作对,我们要相依为命,对抗全世界”的决然。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中二病青春期叛逆期三症齐发,所向披靡。

孟一堃根据自身经历和周围的情情爱爱世纪大战,一琢磨:“那就,顺着他们?”

他一说就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立即加快脚步追上两个发小:“咱们这个年纪,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谢浮突兀地问:“你谈多久了?”

孟一堃说:“半年多了,感觉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

谢浮若有所思:“那就离吹不远了。”

孟一堃:“……”

谢浮淡淡道:“顺着吧。”

“大家有什么话先放着,等他厌倦了,跟我们吐槽顾知之,我们再把那些话拿出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孟一堃点头,“都有痕迹,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会迎来打游戏叫不到他的现象。当他频繁找我们打游戏的时候,说明他对顾知之的新鲜劲过去了。”

谢浮面含笑意地感叹:“一堃,还是你有经验,不像我,在这方面像一张纸。”

孟一堃的面部抽动几下,他在谢浮这吃了闷亏,转斗就冲另一个发小嚷叫:“老季,你半天没蹦一个字!”

季易燃总算暂时从大邱撞邪的惨境里抽离,加入他们的话题:“我赞成。”

孟一堃板正的脸一黑:“你一天到晚能说够三十个字吗,谁跟你谈对象,能急死。”

季易燃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一定要说?不可以做?”

孟一堃正儿八经道:“哥们,你别开黄||腔,我们都还是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