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速成班(真会给你老公惹麻烦...)

任务又失败了 西西特 3696 字 7个月前

陈子轻回了神,快速伸出手。

一枚戒指缓慢地推进他指尖,一路推到最里面,尺寸刚刚好。

谢浮起身,他破天荒地没在意西裤上的折痕,笑着让他老婆给他戴上戒指。

陈子轻以为这就可以了。

却不想谢浮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上来。

台下掌声四起,迟帘的心脏没来由地像被人狠狠攥住,又快速松开,徒留让他茫然无措不能适应的痛感。

章女士的注意力始终都在儿子身上,他一有不对,她就及时察觉到了。

“儿子,你怎么了?”章女士不动声色地问。

迟帘下意识说:“胃疼。”

章女士轻拍他胳膊:“你先回去。”

“我不。”迟帘抓了抓打理过的碎发,占一手粘腻的发蜡,他嫌恶地抽出身前口袋里的帕子擦手,“我还要跟老谢他们几个聚会。”

章女士说:“你不是胃疼吗?”

“吃两片药就行了。”迟帘打电话给司机,让他买了药送过来。

迟帘跟大家一起去楼下吃酒席,胃药的效果发挥出来了,他脱离了那股子不舒服,正常交际。

直到大蛋糕被推出来,谢浮跟他老婆握住刀,在蛋糕上划下去。

他老婆对他笑,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迟帘的心脏再次出现了被攥住又松开的感觉,比前一次还要强烈,残留的痕迹也要久一些,他的西装下渗出一层冷汗,在要被人看见前一刻伸手扶额,掌心阴影拢住拧起来的眉头。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家眷,酒宴上并不嘈杂。

迟帘却觉得杂音吵得让他烦躁,他想踢开桌子杂碎餐具,让他们闭嘴。

这太他妈神经了。

不过疼是真的疼,心脏手术的副作用来得这么晚,这么突然。

迟帘坐在满堂宾客中间,坐在发小的订婚宴上,独自淋一场毫无预兆的雷阵雨,身上湿透,脚边聚成一滩凌乱水迹。

不多时,孟一堃端一份蛋糕过来,递给他说:“老谢的订婚蛋糕,吃两口。”

迟帘吃了,去卫生间吐了。

他肠胃绞痛,让司机去给他别的药,不要原来的那种,原来的没用,他瘫在休息区的沙发里,西装脱下来盖住脑袋,衬衫扣子解了两颗,收在西裤皮带里的下摆有一部分在外面,青涩的狼狈和荷尔蒙混为一体。

有不知哪家的少爷,不知哪家的小姐陆续来接近他,撞他枪口了。

“滚。”

迟帘破口大骂:“都他妈滚!”

把人赶走,他按着胃部蜷缩起来:“老子胃疼,也没个人来哄哄……想喝点热水都没……尽整些虚的,只知道馋老子身子……”

订婚宴结束后,陈子轻没有休息,他参与了发小聚会环节,自顾自地吃着谢浮给他夹的菜。

桌上有道菜里放了很多香菇丁。

谢浮挖了两勺在碗里,陈子轻没有下意识去给他把香菇丁挑出来吃掉,要是挑了就完了,接下来至少一周别想早睡。

陈子轻咽下嘴里的食物,他们都订婚了,谢浮还是没有安全感,还要一有机会就给他来场考核。

他自认为已经给出了忠诚。

一对一期间,他不可能在身体或者精神上面开小叉,哪怕一瞬间。

碗里多了一块竹笋,陈子轻夹了吃掉,他对谢浮说:“别给我夹了,我不能在吃了。”

“肚子都没鼓。”谢浮把手伸过来,放在他肚子上面,揉揉,捏捏。

陈子轻嘴一抽,他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是他班里关系要好的同学之一。

同学:哥们,班级群你看没看?一会就是99+,我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生怕错过什么信息。

陈子轻放下筷子回:还没看,在吃饭。

同学:知道我们聊的什么吧?你的订婚直播。

陈子轻:你是第一个私我的。

同学:那不是顾虑你的谢家准儿媳身份,派我做代表了吗。

同学:我作为你的好朋友,都让他们的私信给轰炸了,以为我藏着这么好吃的瓜不分享,我掉进黄河都洗不清,哥,你怎么不说你认识京大校草?

陈子轻:你没问啊。

同学在输入扇掉又输入,纠结了会发来一条:那我们平时跟你分享京大校草八卦,你回去不会跟他说吧?

陈子轻往后坐了坐,靠着椅背打字:没说过。

同学:我就说吧,你未婚夫哪像是能聊八卦的样子。

同学:哥你放心,周一来学校,没人对你指指点点,都觉得你牛逼。

陈子轻:我不担心这个,别人的眼光我能忽略掉。

同学:也是,你心态强到爆,还特能藏事,谁能想到我们一伙人猜来猜去的京大校草他老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班级群在狂聊,学校论坛首页全是相关帖子,没有恶评。

就算有,也迅速被刷下去了。

农大电子信息系出息了,拿下了京大校草。

陈子轻跟同学聊了会,说在吃饭,晚点有时间再说。

同学:成,你们吃你们的,群里让我转告一句话,就是那什么,帮我们跟你未婚夫道个喜,祝你们订婚快乐!

陈子轻:我会把你们的祝福告诉他的,谢谢。

一缕酒味钻进陈子轻的呼吸,孟一堃在给大家倒酒。到陈子轻的时候,他说:“孟同学,别给我倒了,我不喝。”

斜对面的迟帘冷不防地开口:“顾知之,为什么老季跟一堃是季同学,孟同学,我是迟少。”

桌上气氛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被点名道姓的陈子轻抬头,脸上是应对迟帘这提问的惊讶:“因为我们没做过同学啊。”

迟帘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五官一扭。

年初和老谢打视频的时候,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叫他迟同学,他说他们不是同学,于是对方改称呼,叫他迟少。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一下就想起来了,画面还不模糊。

迟帘像给尴尬的自己找点事做似的拿起手机刷刷,听说是他出国治疗以后,这个顾知之才去一中上学,所以他们的确没做过同学。

叫他迟少是应该的,合理的,没毛病。

谢浮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掀了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黑皮基佬做作地拉着谢浮的袖子,他嫌弃地收回视线。

孟一堃拿着酒站在原地,等谢浮哄他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哄完。

哪知谢浮只说:“多少都要喝点,我的发小们要敬我们酒。”

他老婆就顺了他的意:“要敬酒啊,那好吧。”

看似是谢浮哄人,实际刚好反过来。

顾知之有几下子。

孟一堃哂笑,何止是几下子,根本就是几百几千下子。

酒倒完了,孟一堃回到座位上举起酒杯:“老季,阿帘,我们给老谢跟顾知之敬杯酒。”

“敬二位,祝长长久久。”

大脑第一个想到的祝福吐出来的那一刻,孟一堃汗毛四起,一个谈不上多旧的片段在他眼前浮现。

去年八月底还是九月初,他,谢浮,季易燃二人给迟帘跟顾知之敬酒。

现在是,他,季易燃,迟帘二人给谢浮跟顾知之敬酒。

两次都有他跟季易燃。

他莫名生出一种被命运操控的悚然,第二次不会是他,谢浮,迟帘二人给季易燃跟顾知之敬酒吧。

孟一堃不敢再想,他用力磕了下谢浮的酒杯,那是有声的祝愿,希望谢浮能把顾知之锁在身边,锁一辈子,别给季易燃一丁点机会,也别让迟帘记起过去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