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茶艺速成班

任务又失败了 西西特 7561 字 8个月前

他将来拼尽一切想得到的东西,曾经就在他手里,是他的家人强行掰开他的手指,逼他把那不该抓着的东西放下,不准他带着踏上人生的下一段旅程。

等孙儿拼尽一切都无法得到,那他午夜梦回,得多恨他的家人。

迟奶奶离开人世前幡然醒悟,她握住孙儿命劫之人的手,紧紧握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里有模糊不清的祈求,她想说什么,油尽灯枯发不出声音了。

陈子轻心头怅然,他得了癌症的奶奶病情稳定,迟奶奶却要走了。

手背上多了温热触感,是谢浮拢住了他被老人握着的手。

谢浮和他站在一起,低声安慰老人:“迟奶奶,我们几个会帮着您照顾好你孙子的,您安息吧。”

迟奶奶带着后悔和不安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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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葬礼那天下小雨,送葬的队伍排得很长,男女老少全都一身黑衣。

迟帘戴着墨镜站在一旁,他裸露在外的轮廓愈发俊美,双眼被镜片遮挡,唇线拉直显得冷利。

各家族吩派的代表逐一上前送迟家上一任主母。

到谢家时,陈子轻走在谢浮的长辈后面,每个长辈都有一个保镖撑伞,他没有保镖撑,是谢浮充当了那份工作。

伞面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他们胳膊挨着胳膊,手持一朵淡黄雏菊。

雨大了起来,谢浮将伞往爱人那边倾斜,送他去墓前,立在旁边看他把雏菊放下来。

陈子轻望了望墓碑上的老人,他在心里说:“迟奶奶,走好。”

随后谢浮放下雏菊,带陈子轻走到老人的家属那边。他们两个小辈没说话,是大人在走流程地劝慰大人。

陈子轻安静地站着,他靠外的那只手被雨水打湿,不断有水珠从他指尖滴落。

感应到什么,陈子轻转头,孟一堃跟季易燃停在不远处。

刚才分不清是孟一堃在看他,还是季易燃。

应该是孟一堃吧,他和季易燃都没正儿八经地开始接触。

于是陈子轻朝孟一堃投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

孟一堃眼珠往季易燃那边瞥,看我干什么,看我旁边!

不行,不能提示。

季易燃的

偷看是他没克制好的一次外露,不是要姓顾的给他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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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所谓的消停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他惴惴不安。

能宁静一个月是一个月,能宁静一年是一年吧,走着看着,天塌下来了再琢磨灾后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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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没得到孟一堃的回应,他觉得莫名其妙,不去理会了。

谢家走完流程就给后面的来宾腾位置,陈子轻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往迟帘身上移过去一秒。

雨击打伞面和石板的声响持续不停,令人聒噪。

迟帘不易察觉地偏了偏脑袋,镜片后的双眼锁住背对他依偎在未婚夫身边,越走越远的身影。

谢浮发朋友圈的频率降低了很多,他总要了解顾知之的生活日常。

所以他找了专业人员跟拍顾知之,那是他的眼睛,他必须通过照片视频望梅止渴。

那件事的证据,他还没查到。

或许他会有帮手。

虽然他不需要,他早晚都会查个水落石出。

迟帘的喉结抵着扣紧的衬衫领口,难受地滚动了一下,奶奶不在了,顾知之都没给他发个信息。

发小的小群还在,没有一个人退群。

顾知之只要有心,怎么会拿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是不愿意罢了。

他的检讨信写到第279封了。

迟帘被他爸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熟练地带上继承人的面||具,唇角划开所谓的沉稳弧度,游刃有余地与从前不屑的商界大人物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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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上一任的主母去世引发了点后续,小打小闹而已,继承人不可能改动。

京市其他家族也没什么变化。季,谢,迟二家排序,孟家随后,再是金字塔底下的各个势力。

陈子轻不掺和进利益纷争里面,他只需要一边完成学生的本分工作,一边和谢浮谈情说爱,然后在谢浮的指导下做优秀的学生,他度过了很安稳很充实的大学生活。

直到大二上学期,像是死了似的遗愿清单上终于有了新客人。

淑仪。

没有鬼脸和遗愿。

淑仪……

陈子轻在网上输入这个名字,搜出来不少信息,来自不同的人。

“这要我怎么锁定目标啊。”陈子轻刷了几页,一筹莫展地说,“要不先放着,等解锁别的信息了再说。”

陈子轻把手机放桌上,等着上课。

同学肖凡递过来一根豪华版果丹皮:“顾哥,你们国庆是要出国玩吧。”

陈子轻剥开果丹皮的一头包装纸:“还没商量呢。”

哪知肖凡说:“你们国外游是一定的。”

陈子轻眼神询问,我都不确定的事,你怎么确定的?

肖凡不答反问:“就你未婚夫那个发小,他订婚的新闻看了

()没?”

“没有看到什么新闻。”

陈子轻把心提到嗓子眼,果丹皮剥好了都没心思下嘴,“哪个发小?”

肖凡说:“季家小少爷。”

陈子轻等来了答案,季易燃的这个走向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好像季易燃不订婚只有一种可能,人类爆发丧尸危机,商界大牛们全部沦陷。

肖凡唏嘘:“那个大人物季常林没有兄弟姐妹了,季家只剩他一脉,他的儿子是唯一的子嗣,这未婚妻以后有的忙了。”

陈子轻不明所以:“忙什么?”

“忙着生孩子,”肖凡直白地说,“结婚以后怎么也得生七八十个补香火。”

陈子轻抽了抽嘴:“太夸张了,又不是机器人。”

“大家族是这样的,儿媳就是生育机器。”肖凡一副我这双眼看透了豪门霸总文的睿智。

陈子轻吃了口果丹皮:“不会的,能嫁进季家的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家庭,女方家里怎么会看着女儿被那么对待。”

“这你还真说错了,”肖凡高深莫测。

陈子轻一脸的纳闷:“我哪一点说错了?”

肖凡咂咂嘴:“季少爷的未婚妻是普通工薪家庭。”

陈子轻愕然:“那为什么……”

肖凡戳他亮着的手机屏幕,看到他微信图标上的红点99+,嚎了一声:“顾哥,我真羡慕你,我一天不看群消息就浑身发痒饭吃不香觉睡不好,你是怎么做到对群消息不管不问的!”

陈子轻无视微信的信息累加数字:“这不重要,你说你的。”

“反正就是,”肖凡对进教室的同学吹了个口哨,继续说,“我们猜好几轮了,季少爷跟他未婚妻是真爱。”

陈子轻喃喃:“真爱啊。”

“只能是这个原因。”肖凡纯吃瓜心理,“季少爷为了争取到自己的幸福,八成被他爸打断过腿。”

陈子轻单手托腮长叹一声,谢浮这两年从不主动和他聊哪个发小,他就失去了那几人的动向,这次一下来了两个消息,季易燃要订婚了,对方是真爱。

完了,完了啊。

剩下的二分之一没希望了,他不可能破坏别人的感情当第二者。

这个任务又要失败了。

后面还有五个遗愿没出来,反正都要失败,那就什么都不管了,他只和谢浮谈恋爱,谈到被动登出这个任务世界。

陈子轻的消极只持续了一节课时间,就没了。

把眼下的事情做好,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大多人都不太能做得到,只有少数人能完成。

所以他要做少数人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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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陈子轻刚坐上车,谢浮就递过来一张红色烫金的卡片。

谢浮说:“季家的订婚宴请柬,要去吗,老婆。”

这是他们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模式,早已固定不再修改,他会采取爱人的意见做事,那是能让他消耗最

少的心神,获取最多快乐的方式。

陈子轻不答反问:“爸妈呢?”

谢浮给他系上安全带,在他脸上吻了吻:“当初我们订婚,季常林有出面,所以这次爸妈会去。”

陈子轻想了十多秒:“那我们也去吧。”

“你说去就去。”谢浮启动车子,漫不经心地说,“季家把订婚宴安排在一座私人岛屿上面,我们周五晚上出发。”

陈子轻喂他一块话梅,自己吃一块:“你来安排就好啦。”

谢浮被口中话梅的酸甜刺激得分泌出了一些分泌物,他将话梅送到面颊一边,冷不防地听见爱人问他一句,“谢浮,你听说过淑仪这个人吗?”

陈子轻只是随口一问,没想过谢浮能回答他什么。

谁知谢浮回答他了,答案让他意想不到,更多的是惊悚和迷惑。

季易燃的小妈就叫淑仪,梅淑仪。

不是鬼才能上他遗愿清单吗?季易燃的小妈是人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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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为了这个疑惑,特地拉着谢浮回了趟家,他装作不经意的在季家门前溜达,引起了牧羊犬的注意。

“诶,小花。”陈子轻对它挥手。

牧羊犬前脚跑到铁门前,梅淑仪后脚就过来牵它,是个活生生的人。

陈子轻偷瞄遗愿清单,淑仪的名字后面还是没脸没字,他面色如常地说:“梅姨,小花不出来玩吗?”

“不出来,它有点过敏。”梅淑仪解释,她说话轻声细语,不认真听都会让人听不太清。

“过敏了啊。”陈子轻透过铁门的缝隙瞅了瞅牧羊犬,眼睛好像是有些发红,“看医生了没有?”

“看了。”梅淑仪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她对门外的青年笑笑,牵着牧羊犬离开。

陈子轻感慨,他在这里从高二住到大二,一次都没牵小花四处转过,当初他说要带它转转,这个简单的事情竟然这么难完成。

回想起来才发现多不可思议。一只狗怎么也看得这么严实。

哦,对了,谢浮妈妈说季家养狗会研究生辰八字。

陈子轻每想起来都感到发毛,正常人家谁会在意狗的生辰八字,季家的迷信等级怕是到了顶级……他的视线被季家看似栽种得很随意,实际一定请风水大师参谋过的树木群阻挡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从没进去过。

季易燃这几年好像也没回来。

陈子轻回谢家要经过迟家,他脚步不停,满脑子都是第六个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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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子轻跟谢浮留在家里,没有回公寓。

蝉鸣四起的时候,陈子轻洗了根青萝卜,边吃边忙学习上的事情。

谢浮在写自定的日记,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寻找有意思的事,而那些没意思的,微不足道的事他都不在意。

此刻爱人啃青萝卜的声音,对专业课作业的小声吐槽,偶尔搬动椅子的轻响,窗外的蝉鸣和打在书桌上的白光,一切都会让他心底

的喧闹平静下来。

谢浮转了转笔,

唇边掀起点笑意,

如果时光能定格在这一秒,

“哎……”

爱人的叹气声让他不切实际的念头中断,他问道:“怎么了?”

“烦啊。”陈子轻把吃不完的青萝卜给他,眼睛落在电脑上面,一只手握着鼠标往上圈资料,“剩下的你吃吧。”

谢浮拿过那一掉段青萝卜,眉毛一挑:“你让你男人吃萝卜屁|股?”

“哪是屁|股啊,前面还有很多。”陈子轻敲键盘忙了起来。

谢浮沿着爱人的牙印咬了圈,是苦的,也是甜的,还有点辣,他一点点地咬着吃完:“我不会中毒吧。”

“不会的。”

这么幼稚的话,爱人都会给他回应。

谢浮把脑袋靠在爱人肩头:“老婆,我想做。”

陈子轻:“……”

“好好好,做做做。”他趁机讲条件,“做完你要给我写作业。”

谢浮为难地揉了揉额角:“做完都是第二天了。”

陈子轻:“……那我不管。”

谢浮思虑片刻:“我们可以边写边做。”

陈子轻的双手被拿起来,放在青年俊雅夺目的面庞两侧,青年深情如水地对他笑:“老公是不是很聪明。”

这谁能抵抗啊。

“超聪明。”陈子轻两眼一抹黑地夸赞,谢浮从去年开始就不让他睡觉穿裤子了,随时醒来都能一捞,一托,那真的是,没法说,不想说,他的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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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进出口贸易进行到第二轮被外因干扰,中途暂停。

陈子轻坐在谢浮腿上,身子伏在他怀里,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谢浮单手捂住爱人的口鼻,不让那些惑||人的喘息泄出一丝,他接起响了几次的电话。

孟一堃打的。

时隔两年,他还是个老妈子心。

“兄弟,后天老季订婚,你们能别送祝福吗?”孟一堃问道。

谢浮气息平稳:“原因。”

孟一堃默了默,咳道:“你清楚。”

“我清楚吗?”谢浮顿了顿,按住发酸想起来的爱人,他轻碾着转个圈,对孟一堃说,“你帮阿帘,帮老季,什么时候帮过我?”

孟一堃:“……”我这叫帮吗,说得就跟我助攻战绩显赫一样。

“总之真的别送,他不想要你老婆的祝福,我已经在岛上了,跟他喝酒呢,他说的酒话被我听见了,我才给你打这通电话的,他不知道。”

谢浮哧笑,一堃该跟阿帘一桌,都是蠢货。

什么酒话,什么不知道,不过是有意为之,为的是找个嘴替。

不想要的东西就能不要?

二十岁的巨婴,啧。

谢浮挂掉把手机关机,他将潮湿的脑袋埋进爱人更湿的脖子里,懒散地说:“累了,不想动了。”

接着就去咬爱人锁骨纹身:“你来动好吗,老婆。”

陈子轻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委婉地提醒:“我上次动,差点让你断了。”那个画面他至今难忘,谢浮痛得五官狰狞,他吓得半条命都要没了。

谢浮苦恼:“确实,记忆犹新。”

陈子轻抚了抚谢浮淌着汗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有不开心的事要我说,我告诉过你的。”

谢浮沉默了一会:“一堃在电话里说的内容,你没听到?”

陈子轻摇头:“我哪有注意力听啊,我骑着你呢。”

谢浮闻言笑几声,轻描淡写地说:“季易燃喜欢你,他不想你在他订婚宴上送他祝福,他不要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