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茶艺速成班

任务又失败了 西西特 5418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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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

坚持不懈的在岛上陪季易燃治个病,他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拉着季易燃走出大门,走到街上,在季易燃面前和人说话,对人微笑,跟男人女人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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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过就是三年。

如今他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快十年,季易燃二十七岁,他二十八岁。

陈子轻只顾着感慨这么多年匆匆而过,他不清楚京市的情况,也没找季易燃打听。

京市商界头部没变化,圈内圈外都知道季氏董事长暂时放下工作陪太太,补蜜月期。季氏的公务全权交给规模早已成熟完善的团队,再加上季常林在背后把关,一切都在正常运行,地位无人撼动。

季易燃不出岛,谢浮跟迟帘找不到人。他们还被季易燃设的障碍阻拦脚步,不能分出多少心思满世界寻人。

将近三十而立的年纪,身上背负得更多,顾虑得也更多。

在生意场上,季易燃掌舵的季氏是可以压着谢迟两家打的,他的手腕甚至比这个年纪的季常林高很多。

但季易燃没有对两个发小过多出手,只要他们无暇打扰他跟他太太的剩余时光就好。

……

入夏以后,陈子轻去逛镇上那家颇有情调的书店,老板问他想买什么,他说想给自己的先生买两本书。

老板热情推荐,陈子轻最终买的是语言魅力跟语言训练。

出了书店,陈子轻又去别的店给季易燃买喝水的杯子,他问牧羊犬买哪个。

牧羊犬老了,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没对任何一个杯子汪一声。

“我知道他杯子多的是,喝不同的东西配不同的杯子,”陈子轻说,“那我不是想不到别的了嘛,小镇不是大城市,能买的不多呢。”

牧羊犬突然朝店外吠叫。

“你哥来了啊?”陈子轻匆匆拿着杯子去付账,他用的现金,出门前从抽屉里拿的生活费。

陈子轻拎着袋子出去,他瞧见季易燃的方位,小跑着迎上去。

这一幕被背包客拍了下来。

背包客当场洗出照片递给季易燃。照片里,他的爱人看着他,眼里都是爱意。

季易燃道了谢,他会珍藏照片。

晚上,季易燃看着热腾腾的葱油面,他没立刻动筷子,破天荒地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你不是早就问过了吗,结婚之前。”陈子轻托腮,“那时我对你有好感,我想和你谈恋爱,你说先结婚再谈恋爱,我同意了。”

“婚后我们朝夕相处,你有时间就接我下班,我也会在你应酬完去接你回家,你会送我浪漫……我跟你在一起的阶段非常轻松,我不用过多的接触你父亲,很多我预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很多时候都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们是先婚后爱。”

季易燃听着爱人的话,眼前是一条清晰的脉络,他爱自己的路程。

陈子轻说:“自信点,你在gay圈那么受欢迎,我

()接触起来,哪能抵抗得了。”

除非不接触,那还能忍。

就像从今年开始,他们还是会做。

但区别于以往的是,季易燃每次都会征求他的意见。

陈子轻寻思,这不还谈着,人那么帅,身材又那么好,赤着上半身的样子太有冲击性……

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小o。

季易燃定定看他:“这三年,你怪不怪我?”

陈子轻摇头:“不会啊。”因为是你,恨不起来啊。

季易燃的目光一瞬不瞬:“我把你绑在我身边,绑在这座岛上,我让你浪费了三年时光。”

陈子轻不觉得是纯浪费,季易燃能脱离基因遗传这个牢笼,他是很欣慰的,也很佩服,换成他是做不到的,他只会说服自己随遇而安,他坦荡荡地迎接季易燃的探究:“你在治病嘛。”

季易燃深情地看了他一阵:“我从没听你抱怨过。”

陈子轻心说,我只是没当着你的面抱怨而已,我偷偷抱怨过可多次了。

我累啊,谁不累呢。

那不是因为我有所图,有所获,有所得,累就累了嘛。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宿主身份这张礼券吹到我脸上了,我不得珍惜啊。至于这一路的风景,拥有过的,能拥有多久,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陈子轻实话实说:“我有负面情绪,不过我能出来,我也相信自己能出来,所以就还好,没什么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季易燃闻言就抿了下唇,低头吃起了葱油面,他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放下筷子起身离桌。

陈子轻莫名有种预感,他放下了托腮的手,安静地坐着。

不多时,季易燃回到餐厅,将手上的协议和钢笔放在他面前:“你把它签了。”

陈子轻的睫毛微颤。

真的是他预想的那样,季易燃为这一刻准备多久了?

季易燃准备得悄无声息,并没有拉着他开始末日来临前的抵死缠绵,不分昼夜的做,让他有所感。

所以陈子轻发觉得如此仓促。

季易燃怀着莫大的愧疚打破寂静:“对不起,因为我的个人问题,耽误了你的人生三年。”

陈子轻想说没关系。

季易燃先他一步:“我想再叫你一声,太太。”

陈子轻耳朵边一热,季易燃低哑道:

“太太,我爱你。”

陈子轻张嘴只发出一个“我”的口型,季易燃就抬手拢住他的口鼻。

“不用说,我知道。”季易燃低声,“我都知道。”

陈子轻就不说了。

季易燃拿起钢笔,转开笔帽,将钢笔放进他的手中:“签吧。”

陈子轻攥了攥钢笔,他在“季易燃”的名字旁边,签下了“顾知之”。

钢笔被季易燃拿走,扣回笔帽,陈子轻看着他那只特意消磨过打篮球带来的搓伤的大手,忽然说出一句:“易燃,我有个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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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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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陈子轻抓了抓后脖子,“很轻的轻。”

季易燃难以抑制地红了眼眶,他的太太陪他最久,又给了他一个别人没有的秘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该满足。

轻轻,真好听,叫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把声音放温柔。

那是轻盈的轻。

他的太太犹如一阵风吹进他按部就班的人生,为他带来绝唱。

他的回忆都比其他人多。

“你想几号回国?”季易燃收起协议,“你回国当天,季氏会对外宣布我们的婚姻状况。”

陈子轻说了个日期。

季易燃点头:“到时我送你。”

陈子轻扭过脸望着墙角的小花,在电视剧里,相爱的人也有分散的。因为人生不只有爱情,一段感情不止要考虑两个人的心意,更多的是现实因素。

相爱容易,相守难。这个道理他又不是第一次领悟,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只是个宿主,一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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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期是十天之后,陈子轻签了协议就不和季易燃睡一个房间了。

倒计时最后一天,他们没有伤感的拉拉扯扯,他们只是一起做饭,出门时一个给另一个穿鞋,一个给另一个系领带,然后牵着牧羊犬去镇上走了一圈。

一回去,陈子轻就指着院子里的枣树说:“易燃,我想摘枣子。”

季易燃愣了一瞬:“好。”

“我够不到。”陈子轻说,“我想骑你脖子上摘,可以吗。”

季易燃莞尔:“可以。”

陈子轻骑到季易燃的脖子上,摘了一兜大红枣,他当晚没睡,把枣子全吃完了。

天亮的时候,季易燃敲门:“轻轻,出来吃早饭。”

陈子轻摸了摸肚子:“噢。”

早饭是季易燃做的,中餐西餐都有,陈子轻两样都吃了。

季易燃见他擦嘴,问道:“要走了吗。”

陈子轻拎过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是呢。”

“我送你。”季易燃起身。

陈子轻不去想这场姗姗来迟的告别,他想奶奶的遗愿后半段内容,还有他的最后一个遗愿。

大早上的,风里不燥不热,陈子轻亲亲摸摸牧羊犬,背上背包跟着季易燃走出小院。

季易燃接电话,不知那头的人汇报了什么,他的眉间拢了拢,挂掉后说:“他们找到这里了。”

陈子轻“啊”了声。

季易燃凝视不在状态的人:“谢浮跟迟帘在赶来这里的路上。”

陈子轻脱口而出:“易燃,你帮我,”

话声戛然而止,他下意识向季易燃要安全感的习惯,得改。

从明天开始改吧,今天就不改了。今天他需要季易燃。

季易燃道:“他

()们来接你回京市。”

陈子轻的脸色变了变。

季易燃观察他的反应:“没了婚姻,

你可以自由选择了,

他们两个,你选谁?”

陈子轻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答案。

季易燃想掐他的脸,指尖捻了捻,忍住了:“你不是放不下谢浮吗。”

陈子轻说:“我放下了第一段,放下了第二段,你带给我的第三段,我也会慢慢放下的,我都会放下。”

季易燃探出藏在心底角落的嫉妒:“你放下他,是你选择性失忆,后来你断断续续想起来,冲淡了他带给你的情感。”

陈子轻垂头踢了踢石板路,那不是失忆,那是道具药。

因为要开始第三段,不得已才用的,季易燃后面没有第四段了,他就不着急了。

季易燃微弯腰,离他稍微近一点,还是礼貌克制的距离:“你放下我,不需要经过失忆。”

陈子轻无语,我人还在小院门口,你怎么就比上了?

他望了望飞过的小鸟:“放下不代表遗忘,我记得的。”

季易燃道:“你记得的,是三份。”

陈子轻瞪季易燃:“干脆我们回屋慢慢掰扯,等他们来了,我们四个一起掰扯?”

季易燃面容严厉。

陈子轻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见证过季氏董事长的狼狈不堪,脆弱痛苦和癫狂偏执的人,他不是季氏员工,丝毫不在怕的。

季易燃的眼底浮现柔色:“你不想选任何人,不想回京市。”

“那你想去哪里。”

季易燃自顾自道:“去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陈子轻点了点头,他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等最后一个遗愿,茶语日常到时候雇个人做。就算没有奶奶死后的强制,他也不和他们来往了。

漫长的沉闷过后,季易燃隐忍着不抠破掌心,他竭力冷静:“好,我帮你。”

陈子轻飞快看他一眼。

季易燃率先迈出脚步,他在身后人的注视下把左腿使唤得自然些,不卑劣地用这条腿做文章。

“轻轻,我送你一程,后面的路你自己走,我不会去查。”季易燃没回头,“走吧。”

陈子轻跟上了季易燃。

他放下了就不会再回头去要了。

他谁都不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