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涧宗:“……”

燕折被拎了起来。

他顺势跪坐在白涧宗身上,捂着鼻子眼泪汪汪。

“就那点胆子。”白涧宗嘲弄道。

燕折痛得说不出话。

白涧宗拨开他的手,看了看:“没出血,也没破相。”

他张开手掌,掌根贴着燕折鼻头揉了几下。

燕折心脏重重一跳,老实没动。视线穿过眼前的指缝,白涧宗和平时一样阴郁病气的脸庞虚虚实实,看不真切。

如果只听狗东西说什么,估计得气死,可狗东西总是言行不一。

这该死的、不争气的心脏!

白涧宗拿开了手,视线重新清晰,燕折扇了扇脸上的热气,咕哝:“叫我起来干嘛?”

本来是手臂麻了,叫燕折换一边手臂枕。

但白涧宗改变了主意。

他揉了下肩膀,面无表情道:“洗洗你眼睛冒的汁儿吧。”

“……!!”

燕折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不要脸的吗!他要脸的!

他捂着眼睛爬下床,直接往卫生间冲,身后传来白涧宗的嘲弄:“走路不看路,摔倒了别哭。”

洗了把脸,燕折撑着洗手台,才发现自己状态也不怎么样。

一看就是哭多了,眼睑红红的,眼皮也有点肿,头发凌乱,双眼无神。

但至少很健康。

他注视着镜子,愣了好一会儿。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又幻化成了那道十来岁的身影,瘦小、绝望,满身伤痕。

卧室里,白涧宗在吩咐俞书杰:“备车备伞。”

俞书杰:“是。”

燕折听到了轮椅的声音,越靠越近。

直到身后出现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才怔怔回神,随口道:“您……方便吗?”

这套房子应该不是白涧宗车祸后装修的,洗手台都是正常高度,而山庄主卧是双洗手台,一高一低,低的洗手台刚好与轮椅高度适配。

燕折第一次和白涧宗一起洗漱,十分体贴:“我给您热毛巾吧!”

白涧宗拒绝:“不用”

燕折已经动了,他打开水龙头,将白涧宗的毛巾打湿、拧干:“哝。”

白涧宗:“……”

他勉为其难地接过,擦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