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还会和他玩狩猎游戏,地点是这个如迷宫一般的地窖

如果在十分钟内被抓到,就会接受更痛苦的折磨。

他必须忍受着黑暗与被追逐的恐惧逃跑,就连太快被抓到都要接受惩罚,或不给吃饭,或不许睡觉。

所以他身上总是有伤,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身体根本经不住折腾,经常被打到骨头疼,手臂也时常被拎得脱臼,整宿整宿睡不着。

那个把他接到这里的医生会出现,给他治伤,给妈妈治伤。也许是良心过不去,医生时不时会带一些止疼药过来给他吃。

可身上的伤能治好,心里上的伤怎么治呢?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是对于孩子来说特别特别漫长的时间,比他上小学在教室里坐着的时间还要难熬。

大概是39个暴雨夜吧,他能听到暴雨砸在头顶土地上沉闷的声音,很压抑,他只能这样算日子了。

可每一个暴雨的夜晚之间都隔得很长,所以不只是39天,是另一个漫长到小孩子无法想象的时间。

在这期间,他见不到妈妈、魔鬼爸爸和医生以外的任何人。

他每次逃跑都会被抓回来,然后经历可怕的一些事,周而复始。

最开始,男人当着他的面杀死一只猫:“再跑,我就会像杀死它一样杀死妈妈。”

“你想要妈妈死吗?”

后来,男人似乎在他的恐惧里品尝到了快乐,会将小猫脖子塞到他手里,并蛊惑道:“拧断他的脖子,接下来半个月你都不会挨打。”

挨打很疼,可掐一只小猫会更让他惊恐,哪怕被男人折磨到奄奄一息,他也不愿意对小猫下手。

有时候他会觉得,小猫不是小猫,妈妈也不是小猫,他才是。

他挨的打要比妈妈多得多,他永远是最痛的,随时可能会被拧断脖子。

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魔鬼的儿子,说要救他出去。

他终于重见天日了,却不再记得那之前的所有记忆。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燕折。我是甘静,以后就是你妈妈了。”一个亲和的女人牵着他的手,打开一道房门,“这就是你的房间。”

新一轮的噩梦开始了。

这次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每晚都会做噩梦,害怕新妈妈和新爸爸也和那个魔鬼一样,好在并没有。他不会受冷,不会挨饿,更没有殴打。

新妈妈还会问他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淤青,是不是之前的孤儿院虐待他。

但每到这时,新爸爸燕驰明就会岔开话题。

甘静对他很好,会带他出去玩,会给他找医生治疗受伤的骨头、因过去生活环境潮湿而腐烂的皮肉。

他总是尽量乖巧地面对这些人,他害怕他们的突然抬手,害怕他们扔过来的球,害怕与周围人每一次出乎意料的行为举止。

好在新家真的不错,他好像变幸福了,可偶尔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经常梦到一个姓白的男人,模模糊糊的,戴着面具看不清脸,有时候是婴儿的样子,有时候和他一般年纪,有时候是个成年人。

直到有天他在燕爸爸的报纸上看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照片,脑子一下子就嗡了这一定是夜夜入他梦的那个人!

燕折想找到这个人,告诉对方一件事:“你的妈妈……”

妈妈怎么了?

他想不起来,却仍然付诸了行动。他跋山涉水,走了好远好远,他躲在树后悄悄窥伺着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可他很快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