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电话那头的周辉月说:“我待会儿回去一趟,先把虞家的被子拿来凑合用用吧。”

周围人声嘈杂,连周辉月的声音都若隐若现,虞倦听得很专注。

周辉月说:“用不了,大了。宿舍是单人床。”

虞倦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周辉月笑了笑:“你去宿舍吧。我买好了,十一点钟就会送过来。”

他看得出来虞倦没有这样的经历,但也没有提醒,因为虞倦不需要为这点小事费心。

他本来是想陪虞倦一起来的,但最近开始复健,而新生开学,学校里的人太多,车来车往,虞倦不想有什么意外,没有答应。

虞倦听到他这么说,也没说谢,“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从宿管那拿了钥匙,走到了314号房间。

推开门,宿舍里其他三个床位都铺好了,一听见声音,全部抬头朝门口看来。

“卧槽,凡凡,我舍友的眼睛是绿的,好好看!”

虞倦的脚步一顿:“……”

周辉月似乎也听到了,轻声笑了。

一号床的人举着手机:“那个,舍友,能拍张照片吗?我女朋友想看到底有多好看。”

虞倦礼貌地拒绝:“不能。”

那人蔫头蔫脑和手机另一边的人传达了虞倦的拒绝,但没有强迫虞倦的意思。

二号床的人身形高大,看起来稳重一些,他推了推眼镜,走上来说:“你好,我叫陈闲。那是孙帆,三号床的是高一林。我看了宿舍名单,你是虞倦,对吗?”

虞倦点了下头。

陈闲顺手推了下一号床的孙帆:“他没恶意,就是话多,我和高一林都听他叽叽歪歪一上午了。”

高一林迎合:“是,没想到他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吵成这样,长见识了。”

虞倦说:“你们好。”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直觉自己的宿舍生活应该不会无聊。

虞倦学的是计算机,同专业四人宿舍。陈闲年纪最大,二十岁,本地人,性格稳重,义不容辞地当了舍长。高一林和孙帆都是外地考过来的,高一林瘦成竹竿,戴眼镜,话不多,成天琢磨电脑。孙帆是个话痨,一天二十四小时,睁着眼的十六个小时里要和异地恋的高中同学女朋友聊四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他说,女朋友听,剩下的时间还想找舍友消磨。

不幸的是,高一林的话不多,虞倦更少,陈闲很忙,孙帆只好委委屈屈加大和女友的聊天强度,直到女朋友烦到一天不接他电话才算罢休。

虞倦在开学前找好了房子,但一时没时间收拾。大一很忙,得适应学校生活,虞倦没打算立刻搬出去,只是把自己的东西先放在出租屋里。

和高三那种争分夺秒的独居宿舍生活不同,上了大学,再忙也不会全身心投入在学习里,和舍友相处的时间很多。虞倦的脾气算不上好,但不会故意找别人不自在,三个舍友性格不一,但人都挺好,虞倦和几个人相处融洽,宿舍关系还不错。

开学过后,大一大多是公共课和专业课,选修很少,宿舍几个人都是一个专业,课表也差不多,每天一起上下课,彼此混的都很熟了。

虞倦每天会出门散步,顺便和周辉月打电话,和孙帆不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更多时候是听彼此的呼吸声。

找虞倦要微信的人不计其数,无论男女,无论美丑,虞倦一视同仁,一概拒绝,俨然一个冷酷无情的寡王。

孙帆对此评价:“我们舍花卷儿就是长得太好看了。人呢,不能长得太好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自恋了,一自恋就看不到别人,也就谈不了恋爱了……”

高一林:“哥们歇会儿。咱们这生死时速赶下一节课,你还能这么喋喋不休,真怕你一口气喘不上来。”

虞倦已经适应“舍花”这个称呼,对此不为所动。只是由此不小心被周辉月听到,并且对方断断续续笑了半个小时,虞倦才恼羞成怒要求周辉月闭嘴。

下一节课要去现教,虞倦来得少,每次都很匆忙,这次路过宣传栏,看到上面展示着之前的优秀毕业生,本来只是无意间瞥一眼,却看到了周辉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