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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间凝视着她,接着说道:“我不止是为了失去妈妈而伤心,我也为你而伤心。”

晏嘉禾抵挡不住,错过他的眼神,勉强问道:“为我伤心什么?”

池间低声说道:“你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所以别人的愿望和爱,你都不会明白。”

“同样的,”池间看进她眼底,如同神谕,“你自己的愿望和爱,你也不会明白。”

晏嘉禾牵了牵唇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底色却十分虚无,“我要明白什么?我活着就好了,明白得太多,我怎么活下去?”

接着,她再坐不住,骤然站起身来,绕着病床走了半圈,问道:“池间,你想杀了我?我就算有错,我也罪不至死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就不能再原谅我一次吗?”

她生性得寸进尺,需索无度,到此时仍旧在压榨他的善良。

池间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抓住被角,眼泪又落了下来,“晏嘉禾,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呢?如果你不早一点正视自己,你会遇见危险的。我已经失去一位至亲,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根本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池间轻轻说道:“我从来,不管哪一次,都没有怪过你。”

第7章 平光眼镜

池太太的入殓下葬都是邓福一手操办的,池间联系不到亲戚,即便晏嘉禾能够查出来,但是十多年不往来,早已形同陌路,若一通讯就是讣闻,他怕会影响别人的心情,故而并没有举行葬礼。

这几日池间都是精神恍惚,易惊易悲,晏嘉禾放心不下,除非必要,都留在宝泉山陪他。

那天池间说了最后一番话后,晏嘉禾常常会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