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怔怔看着非寂,心口犹如被压了一块巨石。

“天道从来不公,冥域不说,是因为没有过得天独厚,自然生不出反抗的火焰,本座的祖父当年用半身神魂将忘川的流向强行固定,避免子民再受亡灵泛滥的苦,父君努力一辈子,养兵炼丹广招大能,只为培养出与天界抗衡的大军,如此种种已然千年万年。”

“冥域每一任帝君的使命,便是让每一个子民,都有晒日头的资格,本座也从来不是那个例外,天道不公,我们便与天道为敌,仙族不公,我们便杀尽仙族,世间万灵皆与本座无关,本座亦只在乎冥域子民的生死。”

照明的珠子并非夜明珠,而是一团野火凝聚而成的火光珠,珠子里火焰跳跃,明灭不定的光线落在非寂侧脸上,照得他眉眼淡漠却又生动。

许久,他转而看向流景,“阳羲从前救过本座的命。”

流景抿了抿唇。

“虽非本座所愿,但她的确是本座的救命恩人,本座也曾……”非寂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流景沉默许久,笑了:“但你还是要杀她,因为阳羲是天界众心所向,唯有她死了,天界才会自乱阵脚,你和冥域才能以最小的牺牲,将整个天界吞下。”

两界相争,抢掠机缘,牵一发便是万千性命,相比这万千性命,从前的交情算什么,多年的恩怨又算什么,所以他才一直说无关从前。

非寂见她都懂,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眼眸握住她的手。

流景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笑着点了点头:“她虽只是天界之主,但实际受的却是三界供奉,这么多年却从未考虑过冥域境况,算起来如今被针对也并不冤枉。”

说罢,她又看向非寂的眼睛:“她既然救过你的命,说明你们从前关系还是不错的对吧。”

非寂顿了顿,不解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