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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项裕部分口供与费思琴不一致外,其余痕迹检测、尸检报告都与他们所供述的一致。

鞋印显示的身高、体重;指纹比对、下刀深浅与方向,全都与他们的犯罪过程一一印证。

华灯初上,重案一组的成员终于有时间坐下来说说话。

吊扇风呼呼地吹着,办公桌上的玫瑰依然芬芳灿烂。

温馨的工作环境,熟悉亲切的同事,满室的玫瑰香味,忙碌了整天的赵向晚坐在会议桌边,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和不正常的人打交道,心很累。

今天上午在医院与费思琴的三重人格对话,斗智斗勇,终于让她说出真相,找到关键嫌疑人。

如果不是直接问出来,光是调查费思琴在启明女子高中的学习状况、发现费永贞的存在及病历、找出费思琴初一休学的原因就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费思琴在学校住的宿舍是单人间,住宿条件很好。她通常都是晚上寝室熄灯之后悄悄外出,与同学、老师关系并不亲近,想要找出她的男友,恐怕也要花不少时间。

大家都心中有数,一坐下来,刘良驹便赞了一声:“效率可真高,赵向晚今天在医院表现神勇。”

尤其是那一背摔,简直吓得刘良驹出了一身冷汗。难怪许队,哦不,许局长开玩笑,说赵向晚为寻找赵家沟被拐卖的小姐妹,大雪天往辽省那边跑,得到施必胜警官高度评价:这姑娘,可真虎。

第一次如此神速破案,高广强感觉自己像坐上了凌霄飞车,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看向赵向晚和何明玉:“你们今天在医院询问费思琴,是怎么问出真相的?”

何明玉指着赵向晚:“全靠向晚,是她发现了费思琴的三重人格。不过……”何明玉终于逮住空问问题,“你能不能和我说说?我有好多疑问。”

在提审费思琴之前,何明玉很想知道,为什么赵向晚会知道她有三重人格的存在,为什么敢动手打她,为什么打了她之后费思琴反而变得乖顺无比?

赵向晚今天一边忙碌,一边也在总结,听到伙伴们提问,她站了起来。

朱飞鹏赶紧推来小黑板,将粉笔递到赵向晚手里:“来,上台讲吧。”

高广强最喜欢重案一组这种强烈的未知欲与探讨精神,也微笑着鼓励。

“向晚,你给大家一起讲讲吧。我们在走访调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费家很多违和的地方,但却没办法给出完整的结论。你是直接与费思琴三重人格对话的人,心理学、微表情行为学这一块可以说是非常优秀,和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吧。”

赵向晚知道,她的考验又来了。

每完成一个案子,都是她总结提高、上升到理论层面的时候,这是考验,也是契机。

轻轻咳嗽一声,赵向晚看向何明玉:“师姐,要不,你来问,我来答吧。”今天说的话实在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何明玉没有按时间顺序提问,她先问了自己最感兴趣、最好奇,也最抓心挠肝的问题:“向晚,你为什么打费思琴?为什么打她之后,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很享受?”

刘良驹也很好奇,连连点头:“对,我也想知道。”

朱飞鹏等人一听,来了兴致:“哇哦!这不是受虐狂吗?”受虐狂,也是一种精神类疾病。大家听是听说过,但真没见过。

赵向晚摇了摇头:“不是受虐狂。准确来说,受虐狂是指当精神或肉体遭受痛苦时,他会感觉到快乐,换而言之,就是把痛苦视为一种乐趣。费思琴并不是。她小时候被费永柏责打手背,她并不快乐,并由此衍生出第二人格,冰冰。”

众人都听得很认真。多重人格的出现概率不足万分之一,此刻不研究,更待何时?

何明玉被她说得更好奇了:“如果不是受虐狂,那她为什么被打之后面部表情很放松?”

赵向晚叹了一口气:“所有的心理疾病,都要从童年开始溯源。从季总所言,从高警官走访的信息,从费思琴所说,我们可以对她的童年经历进行探寻。如果说,木木是费思琴的第一人格,那她的心理阴影是什么?”

何明玉这回答得非常快:“无情的殴打、责骂与批评。”

赵向晚点头:“对,一个乖巧、懂事、不知道反抗为何物的小姑娘,面对着强势、控制型人格的父亲,长期能动性被压抑,内心是扭曲的,终于在十三岁的时候,觉醒出第二人格,冰冰。第二人格独立、冷静、自我,是费思琴渴望成为的人,也是她的主体人格。”

朱飞鹏打断赵向晚的话:“等一下,不是应该最初的人格是主体人格,后面出现的才叫后继人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