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奔赴

别碰我同桌 林七年 3537 字 6个月前

还没等花哥想明白,陆濯就已经再次上车,开启了第二场赛程。

或许是第一场试图打压陆濯而无果,第二场的那几l辆车,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而陆濯吸取了第一场的经验,知道避让是完全没有用的,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远远地甩开那些人,让他们跟不上自己。

于是即使身上被摔打的骨骼和剐破的皮肤都涌出剧烈的疼,但陆濯仍然只是强压着痛意,在山上的寒风中,把速度开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好几l次漂移压弯过山道的时候,险得简直千钧一发。

看得花哥血压直接飙升一百八,甚至连呼吸都快忘了是怎么回事。

等到赛车终于有惊无险地冲过终点的那一刻,花哥才像又活过来了一样,长呼了一口气,骂道:“要钱不要命的臭小子,看老子怎么揍死你!”

然后怒气冲冲地就走过去,一把抱住陆濯,哽咽着喊道:“你他妈的有事缺钱不知道给老子说!还拿不拿我当你兄弟!”

陆濯难得的没有一把把他推开,只是摘下头盔,略带痞淡地笑道:“我去秋游的钱难道也问你要?”

“嗯?”

秋游?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花哥突然一愣,抬起头,问:“你不是初二那次之后就再也不参加什么春游秋游,或者要出校的集体活动了嘛?”

陆濯没有否认:“但这次是江序想去。”

花哥:“?”

“所以我前两天不是还问你彩色的小兔子蒸饺怎么做嘛。”陆濯从车上下来,“正好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今天晚上你陪我熬夜做一下。”

花哥:“……???”

“所以你踏马还真要给他做彩色小兔子?!”

花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堂堂一个混道上的花臂大汉,大半夜的,被自己最酷的兄弟一个电话摇到赛车场来,竟然就是为了给他那宝贝同桌做一个秋游用的彩色小兔子。

这川渝男人再耙耳朵,也不带这么耙的啊!

花哥完全想不明白:“你至于嘛,兄弟,人家是大少爷,住在山顶别墅区的大少爷,人家里的保姆一个月都比咱俩挣得多,犯得着要你在这儿l给他研究怎么做爱心便当?!”

陆濯答得简短:“他想要。”

花哥服了:“那他想要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也要摘给他?!”

陆濯依然没否认:“那我可以考

虑学天文。”

花哥:“……”

行。

“你要是去挖野菜,绝对能活活饿死王宝钏!”

他实在想不通,陆濯好端端一个极品帅比大酷哥,怎么就是个大恋爱脑男!

以前追人家小男生也是。

现在对人家江序也是。

等等……

不对。

恋爱脑,江序。

花哥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抬头:“卧槽!陆濯,你不会喜欢江序那小子吧?!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人家那是什么人!和咱们不……”

“我知道。”不等花哥说完,陆濯就淡淡打断,“所以我才想在他走之前,能做一点,是一点,这样以后的回忆也可以多一点。”

陆濯说得太过平静淡然,以至于花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接下去,只能停顿半晌,然后憋出一句:“至于嘛。”

“至于。”陆濯从王老板那里接过一沓粉色钞票,点清,收好,说,“你知道我从医院赶回去那天,听到他说了什么吗。”

“?”

“他说我是他在南雾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虽然穷,虽然家境不好,虽然脾气还臭,但我就是他在南雾遇到过的最好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这么说。”

也是第一次有个同龄人这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维护了他,不惜站在其他所有同龄人的对立面。

“而且我知道他肯定会出国。”陆濯的语气比花哥所能想到的有想要劝告他的话语都要理智平淡,“我也知道他以后的人生会非常好,和我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因为哪怕我奋斗一辈子所能到达的终点,也够不上他的起点。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和他有什么,只是想在他走之前,能和他开心的过一天,就是一天。这样好的回忆多了,以后苦的日子可能就没有那么难捱了。”

陆濯说这话的时候,身后是声色喧然的私人赛车场。

富家公子哥们把动辄几l十万几l百万的赛车,当做玩具一样,闹着图个新鲜。

而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正该被家长们给予最高期待的十八岁少年,却穿着被草地剐蹭得脏污的外套夹克,露着脖颈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擦伤,然后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最理智也最残忍的话。

锈色的风烘托起初秋的夜,就连花臂这个糙皮大汉,也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他这个兄弟,这前半辈子确实都过得太苦了,那能有点甜些的盼头,也好。

花哥叹了口气:“行,我也不说了。你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处理下伤口,再去李孃那儿l要点食材回来。”

“嗯,好。”

陆濯跟着花哥,坐上了面包车的副驾驶。

花哥系好安全带,问:“那万一那群小屁孩又找你麻烦怎么办?”

花哥到现在都还记得,陆濯初二刚转到实外的时候,也是去参加过一次秋游的。

那时候大家都还不熟,陆濯也没有那些对同龄人的防备

,花哥为了他,还特意去批发市场给他选了两身看起来挺潮的衣服。

结果当天晚上陆濯洗澡的时候,他们班那群小屁孩就把陆濯的衣服给偷走扔掉了,被抓到后,竟然还说是因为陆濯穿的衣服不是正版牌子,是抄袭的大牌的设计,所以他们是在保护版权意识。

那时候别说陆濯才十四五岁了,就是花哥那么大人了,也不懂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不就图个便宜好看,不然也不至于闹得这么难堪。

但那次陆濯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淡定地回来,摘掉了衣服上所有能看见的标签,从此以后衣服基本也只穿纯黑或者纯白。

小小年纪,就没了一点儿l鲜亮的生活气。

他都不知道他们班一群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嫌贫爱富,用的也不是自己的钱,怎么就那么能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