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被他问蒙了,“那……那我现在就杀了她。”说着蓦然在苏灵筠细嫩的划了一下口,鲜血溢出来,他去看江怀谨的反应,虽只是一瞬间,但他还是捕捉到他皱了下眉头,看来他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于是继续威胁:“立刻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把她杀了,再把她丢下悬崖,叫她尸骨无存。”

江怀谨目光淡淡瞥了眼苏灵筠脖子上的血,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把她杀了吧。”

说着就不顾蒙面人的威胁,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手上的折扇依旧在他胸前悠然地晃着,蒙面人大惊,胁迫着苏灵筠往后退了些许,眼看脚下便是悬崖,他连忙止住脚步,“不许再过来了,我真杀了她!”他此刻也有些慌,若江怀谨不受他威胁,只怕他也要命丧于此。

尽管知晓江怀谨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死活,但冷漠的口吻依旧令苏灵筠感到心寒,她自嘲一笑,“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夫君他巴不得我死,他怪我拆散了他和他心爱的姑娘,只恨没办法亲手杀了我,和心上人双宿双栖,如今你们要杀我,正好是帮了他。”

“算你有自知之明。”江怀谨定定地看着苏灵筠面如死灰的面庞,忽然微微一笑,“娘子,你放心,虽然你死了,但你永远是我江怀谨的妻子,我会把你葬在江家的祖坟里。”

苏灵筠也笑了,目光温婉地注视着他,缓缓地道:“很好,你一定要记住你的话,我在黄泉地狱里等你。”

苏灵筠和江怀谨的对话让蒙面人心中大乱,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江怀谨窥到时机,正欲行动,不料苏灵筠竟先他一步,视死如归地双手抱着那蒙面人一起跳下悬崖。

江怀谨大惊,脸上的平静蓦然间如同冰裂,“不可。”他大喝一声,忙伸手去捞人,却迟了一步。

苏灵筠身子飞速地往下坠去,穿过一团团云雾,有时候身子还会撞到藤萝树枝之类的东西,疼得她差点晕过去,风擦过面庞,像刀刮过一般,就在她以为自己将摔得粉身碎骨时,身子蓦然停止下坠,身子不见多疼,睁眼一看,身下竟是一团浓密的树丛。

与她一同摔落的蒙面人不似她这般好运,他一手死死地拽着树枝,想要爬上树。这棵树从破裂的崖璧横向生长,树干有些细,无法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有折断的倾向。

苏灵筠想要掰开那人的手,但那人手上还拿着刀,她担心他被逼急了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犹豫之际,上头有阵响动,没等她抬头去看,一枚闪烁着银光的东西蓦然朝她这方向而来,直射入蒙面人的脖子,黑衣人手一松,蓦然坠入万丈深渊。

苏灵筠惊讶地抬头,看到江怀谨竟在她的上面,手缠着藤蔓,脚踩在峭壁之上。

在悬崖上时,苏灵筠心中仍旧有些ʟᴇxɪ怀疑江怀谨和黑衣人联手起来演戏,就算不是这样,从江怀谨的话中她也知道她今日都活不成了,既然要死,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再找一个垫背的,于是她抱着那黑衣人一同跳下悬崖,但现在……

苏灵筠不解地望着他也有些狼狈的身影,暗忖,难不成他是被另一蒙面人推下来了?

苏灵筠还没想透彻,“啪”的一声脆响,树干断裂,千钧一发之际,江怀谨蓦然跃下,在她即将向下坠去时,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江怀谨迅速地拔出腰间匕首,想要插进峭壁之中,但两人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江怀谨的匕首在山壁上划出无数火星,依旧没能插进山壁。

苏灵筠对这样的情况感到无比的茫然以至于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江怀谨不是巴不得她死么?为何又不顾危险地救她?她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肢,很怕他支撑不住丢下她。

江怀谨自然不知晓苏灵筠脑子里现在在转什么念头,他如今满脑子都是如何求生,若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完全不担心当下的情况,但怀里有个苏灵筠,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一边寻求生机,一边苦笑,难不成今日要与她丧命于此?

念头刚起,匕首蓦然陷入一峭壁缝隙之中,江怀谨心中一喜,忙运转内力,将匕首死死嵌进壁缝之中,然后快速地环顾四周,幸运的是,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凹陷进去的山壁,他看了苏灵筠一眼,提醒道:“抓紧我。”

苏灵筠立刻死死地抱紧他,巴不得与他合二为一一般,江怀谨笑了下,在匕首承受不住两人的重力折断之前,踩着脚下一块凸起的尖石,借力向上攀住一棵横伸的树,而后跃到那洞穴之中,苏灵筠脚踏实地那一刻,依旧紧紧抱着江怀谨,惊魂未定。

“你可以放开我了。”江怀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觉得自己快要被她抱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