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长公子的书房内。

陈命正恭恭敬敬地立在桌前,汇报这些日落霞院的鸡飞狗跳。

“真是胡闹。我这几日不得闲,没顾得上阿野,他竟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来。”陈留行头也没抬,执笔批文,字如行云,“阿野把人带回来没几天就病了。是那方面的病么?”

“不,不是。”陈命道,“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烧,请来的大夫都找不出缘由。”

“那就再找别的大夫医治。”陈留行终于搁下笔,抬起头,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得陈氏长公子看上去温和又可亲,“不用计较其他,一定要治好阿野。”

“已经在请外地的名医了。”陈命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道,“家主,那个段泽……”

“阿野做事是没什么分寸。不过当时既然有你跟着,没看住,你也难辞其咎。”陈留行揉揉眉心,稍加思索,“就……罚你半个月的俸禄。”

“是属下失职,甘愿领罚。那家主,我们要趁着三公子生病把人放走吗?”

“迟了。如今段泽已经受辱,难免怀恨在心,放走了反而是个祸患。”陈留行疲惫地闭了闭眼睛,“难得阿野有喜欢的东西,就先这么留着吧,我再想想如何处理得稳妥些。若是有人前来营救……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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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公子的病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在诸位名医都束手无策、陈氏连棺材都准备好了的情况下,他居然自己痊愈了。

不过连日高烧,到底伤了脑子。

陈三公子失忆了。

醒来那天,除了对前来探望的大哥还有点印象,陈野不认得任何人,警惕地把自己团在被子里。

后来又逐渐恢复了一些,认出了陈命和宋阮,还想起自己抢回来一个漂亮美人,嚷嚷着要见美人。

对此陈留行无可奈何,只能嘱咐他好生休养,这些日子必须戒酒戒色,又让人送来不少补品。

江知也巴不得戒酒戒色,差点笑出声来,还要假装不情不愿。

这场大病过后,他的日子过得愈发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