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正盯着出神,忽听见长廊另一端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散漫的眸光倏地凝实了。

须臾,来人出现在转角。

他收回视线,厌倦地敛起眸子,不冷不热道:“陈大公子,有何贵干?”

“前夜我来的时候,你似乎不太方便。”陈留行拎着一根紫竹烟杆,腰间还缀着枚银鱼流苏带钩,看起来比平日风流许多,微笑道,“不知此时方便一叙吗?”

“前夜?”段泽假装不解,“大半夜的,你来落霞院做什么?”

他当然知道陈留行来过。

那夜宋阮就按照他的吩咐守在门口,脚边摆着一盘膏药,朦朦胧胧望见有人来了,便抄起盘子开始敲门:“三公子,你要的药膏我送来了。”

屋里立刻就响起了动静,动静还不小,陈留行走近后,站在门口听了片刻,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愈发觉得不堪入耳,转身就走了。

这种事当然不好说出来。

陈留行笑而不语,略过了这个问题,拉家常似的温和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段泽:“?”

他想起梧桐苑里遭受的羞辱和折磨,神色冷淡:“承蒙照顾。”

“你大概还不知道,”陈留行不甚在意地一笑,“不论阿野再怎么喜欢,顶多半年就腻烦了。不等到冬天,你就会被丢出去自生自灭。外面有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所以?”

“所以念着我们相识一场,来给你指条路。”

“指路?”段泽哂笑,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免了,怕不是条黄泉路。做娈宠挺好的。”

陈留行:“……??”

陈留行轻咳一声,镇定地继续道:“我要你做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阿野这么一个亲弟弟,难免挂心。他最近行为有些古怪,你替我留意一番,若能查出些什么,我放可以你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