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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番外 北境有冻离 993 字 5个月前

“那一言为定!”

季珩又缠着萧谙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宫去,到后来萧谙有些心不在焉,又开始有些走神。季珩离宫的时候,天色已晚,宫中各处掌起了灯,有个太监弯着腰问要不要用晚膳,萧谙点点头,吩咐他上了些清淡的膳食。

晚膳都是早就备好的,放在膳盒中细细地保着温。不一会儿就有一众太监捧着膳食进了永乐殿,萧谙不怎么在意膳食,他靠坐在旁边看书,偶一抬眼,瞥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面庞。

那是个端着一道芙蓉绿豆冰糕的小太监,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模样,白净而瘦弱,眉毛颜色很淡,下面的一双眼也细细弯弯的,此时他正弯着腰将冰糕摆在桌上,此时也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于是抬起头疑惑地看了看,这倒叫萧谙将他的脸看了个分明。

霎那间,萧谙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你。”萧谙放下手中的书,指了指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磕绊绊地答:“奴才,奴才叫李庆。”

像……实在是太像了。

萧谙抿着唇,有些恍惚起来——如果当年不是亲眼目睹荣钟在他面前咽了气,他几乎都要怀疑荣钟还活在世上,在他不知道的角落中平安长大。他的目光凝在李庆的脸上,久久没有挪动,缓缓开口问:“在哪当差?”

“回陛下的话,奴才在李德海公公手下当差,负责传膳的。”

萧谙一双眸子乌沉沉的,喜怒不显:“今日起,你就留在殿内伺候吧。”

长宁街,裴府内。

“义父啊,这次您可真是帮了儿子一个大忙了!”裴修将李德海迎进府中,脸上尽是喜色,“那个不长眼的死了,这回可没有人能再查到我们手上了。”

李德海面色凝重,他转头看着裴修,语中隐隐带着不悦:“我急着递牌子出宫正是为了此事。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派去渝州的那一拨人,从半月前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我在想,若真是他们联合起来杀了徐京墨派去的那个侍卫,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他从渝州拿走的账簿,现在又在何处?”

裴修一顿,随即摇摇头:“义父许是多虑了,现在京中京郊都是徐府调查此案的人,所以他们目前也不好进城吧。再等些时日,风头稍过,他们自会潜入上京,而后将账簿献上来的。”

“如此最好,怕只怕……”

“义父莫要再多想了,有您在,一切自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来来来,今日儿子为您备了海味八样,这可都是补身的好东西啊……”

西边的日头将坠不坠,为庭院中的景致披上一层如血的霞光,李德海呼出一口气,将那股心头盘旋多日的不安压下,随着裴修一起跨入了裴府的前厅。

第五章 ·审问

徐京墨一觉醒来,发觉已是夜深时分,窗外传来沙沙雨声,他随手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伸手将窗子推开了,细密的雨丝便随着风吹进来,落了他一身。

难怪白日里那么闷,原来是憋着场夏雨呢。

徐京墨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雨势渐小,乌云四散,天幕中露出皎洁的一轮明月来。他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将窗子慢慢地合上了,冰冷的水珠顺着颊边湿发向下滴,贴着皮肤流进了衣领,使得他皮肤呈现出一种冻僵的苍白来,衬得颈子后那块发烫的红痕更惹眼。

他用手盖上自己的后颈,闻着那股湿漉漉的梅香,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冷冷的字眼:“恶心。”

隔日清早,贺春楼里的掌柜悄然派人送来一件奇物,说是有难以定夺之物,须得徐相亲自过目才行。贺春楼明面上是在京中极富盛名的一座酒楼,菜肴新奇,陈设华丽,还有西域来的舞女,但背后却是徐家在经营,自然也是徐京墨设在京中的暗楼之一,平时都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容音捧上来个曲柳木的箱子,放在了桌上,徐京墨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一些首饰,但都不是很贵重。徐京墨曲着食指在箱子侧边敲了敲,将首饰倒出后,在箱子的一角用力向下一按,“咔嚓”一声脆响,箱子底层便应声而裂,露出底下的暗格来。

徐京墨伸手将东西取了出来,发现是一本蓝皮账簿,他顺着薄薄的纸边将账簿翻开,坐在椅子上开始核对账目。

屋中很安静,只有偶尔翻页时弄出的声响,容音没有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去煮水,沏了一壶茶,放在徐京墨的手边。徐京墨看得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工夫,账簿就已经翻了一半。

徐京墨将账簿猛地合上,手掌压在封皮上,慢慢地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毕现。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起身就向外走,喝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