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礼单。

大周的人口主要集中于北方，寻找麦种势在必行。

他本想再问问对方有没有见过小麦，以此来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可是还未开口，桑公公的声音便自殿外传了过来：“皇帝驾到”

话音未落，应长川已经带着费晋原与庄岳来到了殿上。

江玉正要行礼，忽然听到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抬眸偷瞄便见，庄岳正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什么情况，都看我做什么？

下一息，竟连应长川也垂眸看了过来。

他犹豫片刻，忍不住缓声道：“爱卿昨夜未休息好？”

……应长川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臣了？

难不成是因为过年所以心情好。

江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回陛下，是没睡好。”

“为何？”

随着应长川的话，一殿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了此处。

不是吧，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以为逃过一劫的江玉当下再一次紧张了起来。

虽说他早已丢脸丢出习惯。

但大庭广众之下……仍是有一点点点的尴尬。

应长川轻轻垂眸看向江玉。

雪停了下来，泛着暖意的阳光顺着流云殿大敞的殿门肆意泼洒。

为江玉的眼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移视线。

顿了几息后，尝试着压低声音悄悄说：“……臣可能是白日里想朝政想得太过入迷，昨天晚上，似乎一不小心梦到了陛下。”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忽然幽怨起来。

不用猜都知道，这梦和黑眼圈都归功于应长川昨晚拽着自己闲聊。

流云殿忽然静了下来。

有微风卷着细雪轻轻地落在了牡丹微颤的花瓣上。

说话间，江玉的眼睫轻眨。

应长川原本虚悬在身侧的手，似乎再一次穿过时间，触到了那阵熟悉的酥痒。

-

不幸中的万幸。

应长川没有当着流云殿内众人的面，问江玉具体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