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看了眼伏危和虞滢,继而沉思许久后,才理智道:“帮个几天忙完全没有问题,可要是做两三个月,说实话,我心里没底。”

他望向虞滢,又说:“你虽与药商签了五百斤的药材,可这些旅商都是走南闯北,没有准确的落脚点的,也不知道他几个月之后还会不会到这岭南来。”

虞滢还未说话,做了二十年官宦之子的伏危就先开了口:“既是商旅,那么便会在衙门有备案,不然地方关卡也不敢轻易给携带物资的商旅通行,重重关卡之下,都是他们留下的信息,我们确实不知他们的落脚点,可官府一查便能知晓。”

听了伏危的分析,原本对这单买卖还是有些担忧的虞滢,现在却是稳了些。

就是何叔也不仅权衡了起来。

伏危复而看向虞滢:“把契书取来给何叔何婶瞧一瞧。”

虞滢知晓伏危的用意,便也就起了身,去了隔壁屋子取契书。

因这屋子时常要出入,吃饭也在这个屋子里,所以虞滢还是把契书和银钱放在了隔壁的屋子,藏在了稻秆床的夹层之中。

虞滢从屋中出来的时候,院子里边的孙氏和孩子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她。

虞滢回了隔壁屋,把契书找出来后,又回去了。

她坐回原位后,不慌不忙地把契书递给何叔。

何叔曾是富贵人家,自然是识字的。

他接过了契书,打开来细瞧了一眼后,脸上随即露出了讶异之色。

伏危缓声道:“旅商若是没有立下字据,确实不可信,但已签字也摁了掌印,如若毁约,便可告道县衙去。县衙也会根据通关的卷宗寻到旅商祖籍所在,那旅商若毁约只会得不偿失,若没有意向,又何必留下无端把柄?”

何叔仔细想了想,伏二郎所言确实有道理。

想到这,他也已然心动,毕竟字据上边不是五十斤,而是整整五百斤的草药。

大儿在士族底下的庄子耕田做活,一日两餐,一个月一日假,一个月也不过是十斤米和一百五十文钱。

这在玉县已经是极好的待遇了。

大儿有自己的家要养,不可能全部工钱都交上来,一个月交上来的也就是一百二十文。

而田里的庄稼今年才刚刚栽种,且还有各种赋税,他们起码得存大概一年,才能够银子把二儿给接回来。

采石场是什么的环境,何叔待过多年,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可以,他一天都不想让二郎儿待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