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听到伏危的话, 似乎从中感到了被信赖之意。

这一丝信赖的感觉,像是一缕清风拂来,很轻很淡,却让人觉得很舒适。

“为何这么相信我是做了对的选择?毕竟我也有可能做了错的选择的。”

伏危嘴角浮现了浅浅的笑意,声音低而缓,格外的温润:“别人我或不知晓,但我知你做事是事缓则圆的性子,且遇事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慌不择路,你这样性子我怎会不信任?”

黑暗中,伏危的嗓音清越温和,有能安抚情绪的魔力。

虞滢那担忧的情绪也因这话与这声音得到了缓和。

平静了一会,虞滢说:“今日的事情到底是冒险了,那宋三郎我还是得看着点,为了避免以后还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我得备着一些要用到的东西。”

历经宋三郎的事情后,虞滢觉着以后无论从不从事医者这条路,都要备着一些要急用的东西。

“都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伏危问。

虞滢琢磨一下,回道:“缝合线的话需得找到新鲜的羊肠,可平民老百姓可吃不起羊,找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

伏危琢磨了一下,提醒道:“玉县虽然不必繁华大城,但酒楼应该也是会宰羊的,你或可以去问一问,富贵人家不爱吃内脏,会相对便宜。”

虞滢轻一抚掌,应道:“对呀,酒楼必然是会有的,羊肠线便也不成问题了,还有缝合的剪子和针我可以去铁匠铺定做,酒的话比较贵,那还是得等到十月交了货之后才能买。”

话到最后,语气略消沉。

果然,有钱什么都容易弄得到,没有银子,就是有想法都很难实施。

听到这,伏危笑了笑,而后道:“夜深了,你明日还要忙活那么多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便莫想那么多了。”

虞滢应了一声“嗯”,继而道:“好吧,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缓缓闭上双目,放缓思绪,渐渐进入梦乡。

听到耳边均匀延绵的细微呼吸,伏危却没有什么睡意。

她所需之物,他一样都给不起。

不仅给不起,在她逐渐有名声传出去后,还很有可能因为他的缘故,给她招来祸端。

为了避免这种祸端,他双腿恢复后,必然不能只是随她一块做药材买卖的。

面临他的不仅仅是时下穷窘的处境,还有不想他好过的人。

那人权势还未能伸得太远,但若是有朝一日权势更上一层的时候,知晓他过得美满,必然会继续再使肮脏的手段。

他在武陵郡之时,便了解到这两年新即位的天子骄奢淫逸,更是征丁无数,大兴土木修建宫宇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