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道:“不过说些公务上的事,事已说完,我便先回去忙了。”

孙幕僚笑了笑,目送伏危离开后,再望向身旁的洛典史,宽慰道:“洛典史还好及早想明白与那伏小郎君认了错,待你们关系好后,再多奉承他一段时日,想必也能让他在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洛典史眉宇微微一蹙。

以前他怎么没听出孙幕僚说的话古怪,现在怎听着这话,竟觉得有些刺耳?

洛典史收敛眼底的疑色,抬起目光望向脸上噙笑的孙幕僚,应道:“也算是想通了吧。我想通后竟发现这伏先生也不难相处,虽然双腿残疾,但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族贵公子的风范,也难怪大人会进衙门做幕僚。”

孙幕僚原本以为会在洛典史脸上看到羞恼之色,可不曾想听到的却满是夸赞伏危的话?

这前几日还对伏危愤恨的人,今日怎么忽然改变了态度?

他们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孙幕僚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被洛典史捕捉到,心下的疑窦顿时更深。

不禁怀疑起孙幕僚到底是真的让他与伏危和好,还是……在火上浇油。

若是没有前日的事情,他听到这话,对伏危的憎恶只会增不会减。

孙幕僚……或许在利用他。

想到这,洛典史心底渐渐下沉。

伏危拿到温家地址后,便找来了霍衙差格外关照的吴小衙差,让他与自己一同循着地址寻去。

温家所在,便是一个月前伏危与虞滢到玉县找房子时,房牙子第一次带去的地方。

——玉县城中最贫穷穷之处。

脏乱且交杂着各种难闻气味的巷子,入了巷子后,停在一座破烂的茅草屋前。

那院子中,有个中年妇人边骂骂咧咧边洗着衣裳。

这话语边多数是念叨着儿女不孝顺,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出去做活,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

骂了一会后,屋中传出不耐烦的男声:“念、念念,揭不开锅不会把小妹嫁了拿聘礼么!”

妇人一瞪眼,骂道:“你以为你小妹是阿杏那贱丫头么!”

伏危闻言,确定这就是阿滢托他找的温家了。

确定是温家所在后,伏危便去征得知县同意,抓拿温家众人。

周知县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他进来就为了这等小事?

伏危便把前因后果说了,知县笑道:“我以为你在武陵郡生活了二十余载,对才相认不过半年的伏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看来不尽然。”

伏危回道:“在在下最萎靡不振之时,他们不曾放弃我,生母更是为我倾尽所有,最后只得野菜果腹,不算亲缘,就这一份情我也必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