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看到她的神色,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你唤我,自然不会拒绝的。”

想了想,又问:“医馆名字唤什么?”

虞滢转回头,提起笔在纸上写上“永熹堂”三个字。

相对比玉县几家医馆的取名方式,虞滢是截然不同的。

伏危看到三个字,缓声道:“熹字有明亮之意,永熹,永亮。”

虞滢点了点头,正是这个意思。

这个医馆的名字,是她穿越前刚接手不久的医馆之名,也是传承了百年的医馆招牌。

伏危目光落在虞滢的侧脸上,从她那怀念的神色中,便知这名字对她意味着什么。

沉吟一息后,道:“你想如何写这几个字,你写出来,我尽量按着形体来写。”

虞滢点了头,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问他:“对了,这回去郡治商议之事成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伏危了脸上的笑意敛去,多了几分无力,压低声道:“我现在明白了你曾与我说的话,天下大乱,只可顺,不可逆,如此王朝,确实不长远了。”

虞滢抬起手拍了拍他撑在桌面上的手背。

不用多言,她也知朝廷定是加重赋税了,许多王朝毁灭的原因,其中便有苛政与帝王的残暴。

周知县回来后,深思许久,才让人张贴告示,再派人去敲锣大声通告朝廷下达的诏令。

赋税改为一年两次,加起来比往年多了两成。

但因先前答应过百姓前种地后赋税,所以沈太守特宽限了三个月。

诏令下来,百姓坐地嚎啕大哭。

日子本就够苦了,现在还要多加赋税,这不是要逼着他们去死吗?!

一时之间,整个玉县极其低迷。

或许是因时疫一事,百姓对周知县是敬重的,所以玉县没有闹事的人。

但其他几县却截然不同。

虞滢从伏危口中得知,诏令下来后,几个县的百姓开始闹事,各县的知县都头大不已,只能用武力来镇压,这才算消停。

可现在消停,等到六月交税的时候定会闹一波,十二月交税的时候更是重头戏。

那些个奸臣只看得见京师的繁华,却不知边缘地区的难。

虞滢虽无能为力,但同时也提醒着她得赶紧屯粮囤药了。

药田和农田的粮食不能明着留,到时会让人忌惮,所以得以外售的法子运出玉县,在郡治或是其他地方藏起来。

所以她还得在郡治租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这些粮食和药。

这事与伏危商量过了,他道他往后再去郡治,便会去查看。

在低迷之中,外出的洛典史回转玉县,给正愁眉不展的周知县带回来了一笔收入。

离去前,还让医馆去收了邻县的药材,数千斤的药材往北边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