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那温和浅淡的熟悉药香味,低低的道:“是我日日夜夜挂念的气息。”

虞滢唇角上扬。

抱了一会,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虞滢拍了拍他的手腕:“再抱下去,姜汤真要凉了。”

伏危这才松开了她,用温热的水简单地洗漱了一遍后坐到桌前喝姜汤。

虞滢给他解开了束发,拿了帕子给他细绞湿润的头发。

擦着时,低声询问:“你方才与洛侍卫长见面时,说了什么?”

伏危喝完了一碗姜汤,把碗放到桌上,道:“他询问我回来的路上是否遇见了太守大人。”

虞滢顿了顿:“所以,是遇上了?”

“嗯,遇上了,但并不是因为遇上他才回来的。”

“我与洛侍卫长说明白了沈太守为何要逃跑的原因。”

“什么原因?”

“皇帝下诏禅位大司马不日进行登基大典,先皇将为太上皇。”

“确定是禅位,不是篡位?”

伏危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不管是谁,都知道这是谋朝篡位。皇帝多年来荒淫享乐,权势被架空了大半,亏得几位老臣在撑着,才不至于让其成为傀儡皇帝。”

“赋税加重,再加上今年北方与南方骗北雪灾,天灾人祸之下,怨声载道,百姓对帝王多有怨言,这时篡位对名声有益,此时不篡位待何时?”

篡位乃千古骂名,想要光明正大地坐上皇位,多会找一个正当的由头合理了谋反。

虞滢:“沈太守逃跑,是因他不是支持新帝那一派的?”

伏危点头:“沈太守舅父为太师,与大司马向来不对付,此番篡位,太师在朝上怒骂大司马为乱臣贼子,似乎骂出来的话很是难听。大司马为杀鸡儆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刀砍下了太师的头颅。”

“沈太守想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所以才会逃跑。”

虞滢放下帕子,在一旁坐下,很是好奇:“拿沈太守去而复发,不是自寻死路吗?”

说罢,忽然反应了过来道:“他敢回来,是有了保命的法子了!或者说他找到靠山了!”

伏危“嗯”了一声,道:“我回来时,先遇见的是莫叔,紧接着才遇见正准备返回苍梧的沈太守。”

伏危没有说透,虞滢也明白了他未言尽之意。

沈太守的靠山——牧云山。

与其说靠山是牧云山的山寨,不如说是牧云山背后的势力。

仅仅一个牧云山,沈太守是不可能回来的。

想明白了这点,虞滢问:“豫章周家那边什么情况?”

“大人原是被周家世子诬陷,已然在周家宗主那里澄清,原本打算让大人回玉县处理好杂务,过段时日再调回豫章,但恰逢朝廷下诏,让大人留在豫章,官复四年前的旧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