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是那熟悉的处变不惊与淡然从容。

几乎一瞬间,沈太守脱口而出:“伏危!”

伏危把蒙面巾取下,朝着沈太守弯唇一笑,笑意温润无害。

沈太守可不敢再轻视眼前的年轻人,看似无害之下不知又多重的城府。

沈太守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微微眯眼:“两军交战,你来做什么?”

话一顿,随即瞪眼道:“不对,城外有护城渠,城门紧闭,太守府森严,你、你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伏危笑了笑:“我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郎将让我转交一样东西给大人。”

沈太守一愣,不确定伏危是否知道他为周家效力事情,便试探道:“周毅让你来送东西,还是让你来送命,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伏危闻言,忽然轻笑出声:“若是来送命,我怎敢来?”

说着,手往衣襟内探去。

沈太守见他一动,便暗自戒备了起来,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刀。

自开战后,他几乎是刃不离身。

伏危瞧到了沈太守的动作,继续把手指大小的竹筒取出,放在了沙盘上:“竹筒中有信,太守大人看了就该明白了。”

沈太守皱眉看了眼竹筒,犹豫片刻后,取出一条帕子,一手握着刀柄,目光直直盯着伏危,一手则用帕子包着竹简拿了起来。

拿起竹简后,才就着帕子把竹简打开,拿出信纸后扔了竹简。

因拿着帕子,展开纸条的动作很是笨拙,好半晌才展开。

相比沈太守的战战兢兢,伏危便显得从容得多了,他看了眼沙盘中被自己击倒的旗子,语声轻缓:“出其不意,方能占据上风。”

沈太守闻言,皱眉看了眼他。

神神秘秘,也不知这伏危什么意思,总该不会让他出其不意地攻打周家军吧?

伏危含笑抬头:“太守大人莫不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谁知他想什么,还当他是他腹中的蛔虫不成?

沈太守白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信上的内容。

看到关键之处,蓦然看向伏危:“这信你看过了?!”

伏危如实点头:“看过,郡公的命令,同时也是我与郎将商议过后的决定。”

沈太守这才放松了一些警惕,往椅子上一坐,琢磨半晌后再度抬头看向伏危:“有把握吗?”

伏危如实道:“把握不是我等能算得出来的,太守大人既已在船上了,除非冒着汹涌海浪下船,不然时下也只能孤注一掷。”

伏危此话不中听,却也是实话。

沈太守沉默不语好半晌,缓缓收紧手心,纸条也被他捏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