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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为人夫 上官赏花 1846 字 5个月前

如今各个亲戚都要横插一脚,到底是为了那点家当。

张晋霖做工程出身,谢澜又是会计,打得一手好算盘,俩夫妻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去了遍地都是机会的南方,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家,张初越今晚去这个亲戚家住,明天去那个亲戚家吃,过多了看人脸色的日子。

奶奶疼他,但那儿不是他的家,外婆疼他,但还有别的孩子要疼。

才上小学他就去了寄宿学校,家里每过几年换一套房子,越换越大,父母的争吵声也越来越大。

父亲理所当然:“做工程哪个男的不去喝酒,行啊,明晚你跟着我去,项目不用做了,把钱送人!”

母亲的声音也歇斯底里的尖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喝酒都点几个女人,什么所有男人都这样,你是要你儿子以后也像你这样吗!”

摔杯砸碗的声音,他从学校回来的周末,没有一顿饭是在笑谈中度过的。

是什么初衷让他初中一毕业就去当兵的。

飞机陡然一阵强烈的气流波动,双手下意识抓住扶手,失重,广播安抚乘客,他沉了沉气,胃空绞得作呕。

桌板上的水杯在震动波纹。

警示铃在“叮”声提醒。

仿佛将他的思绪拉回那个午后,门铃的“叮”声没有人回应,他在花园的门口站了好久,阿姨没有来开门,妈妈的电话也没有接听。

他就坐在门口的花圃边挡太阳,烈日在他脖颈上滚落汗珠,他擦了又擦,直到那别墅的大门终于推动,他不过慢了几秒起身说话,就看见一个男人从他家出来。

年轻的男人。

不是小偷,因为是妈妈送他出来的。

他在想,原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有家。

“飞机正在降落,请旅客朋友们收起小桌板,打开遮光板,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过道上行走……”

短暂的航班终于迎来降落。

万米高空没有遽然的失重,就像他看到母亲带着别的男人回家里幽会一样,也没有情绪崩溃。

只要把时间线拉长,剧烈的感情也能被平静地消化,这也不是张晋霖第一次弄出私生子,而谢澜后来的工作重心就是保住家产,和婚姻的插足者斗争。

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才停歇,或者她斗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女人,而是她的男人。

“轰!”

飞机的滚轮重重压到跑道上,随之而来是疾速的滑行,隔着挡风玻璃能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北风刮过羽翼,拍打在深夜的疲倦目光中。

机场停车场内,张初越启动车身,车灯打在密集的车流之中,缓慢地前行,胃部也在隐隐地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