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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光看当时铺天盖地的采访就知道了,陆昇亲口告诉媒体,光是为了准备婚礼上的捧花,他都特地拜访了许多植物学家,“想要找到最适合另一位新郎的花朵”。

多浪漫、多深情。

多么令人作呕!

这场婚礼早就在陆昇的预备之中,可他在那么漫长的筹备过程里都没有向文女士提一句离婚,一直到她在婚礼之前的两日之中去世……

捋清楚这个逻辑后,岑炀第一时间看向陆诏。

陆诏面色沉沉,周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设备重新嗡鸣起来,大有下一秒就要从中心炸裂的趋势。

岑炀大脑快速转动,猛然起身,拉住陆诏的领子。

陆诏视线缓缓聚焦,目光落在他身上。

“冷静。”岑炀说,“咱们去找证据。如果阿姨的状况真的和陆昇有关,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各种痕迹都清理掉。但是万一呢,万一咱们能找到某种残留的痕迹……”

按照联邦律法,所有公民的遗体都会在家人为其办理死亡手续之后被“妥善处理”——化作一枚记忆芯片、一颗钻石,或者仅仅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盒子,继续陪伴在家人身边。

两个青年不知道陆昇在这上面做了怎样的选择,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找到文女士的遗体。

没关系。岑炀尽量平静地想,阿姨在那栋宅子里生活了那么久,说不定会有某个细节被陆昇遗漏过去。去找,要相信自己能够找到!——再有,陆诏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了。在失去文阿姨的当下,不能看着陆诏的情绪滑向更糟。

alpha青年抿了抿唇,又开口,问:“你要不要再咬我一下?”

如果陆诏前面能因为这个动作恢复心神,那现在——

岑炀说干就干,手往脖子后面伸过去,想要把刚才陆诏涂抹的凝胶撕下来。

短短时间,那里的皮肉已经不再流血。但毕竟还是欠缺了恢复的工夫,于是牙印还在。手指碰上去,最先感觉到的就是疼痛。

岑炀没有在意,指尖动作继续。倒是陆诏,一把拉住他的手。

岑炀拧眉,关切地看他。

“不用。”陆诏嗓音微哑,“只要这样子……”

他重新抱住自己的好友。

和前面一样,面颊贴着对方的肩膀,呼吸正好能落在岑炀脖子上。

胸膛与对方的胸膛贴合,像是心头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满。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并不孤单,他有人陪伴。

不仅仅是他会陪伴岑炀,岑炀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