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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荷深处,蜻蜓惊出。

年长一些的青年背靠短舟,一只在猝不及防之下撑住舟沿。另一只手抬起来,落在半空,良久不知该不该落下。

他怀中是年岁更轻、动作也更加主动的青年。掌心重新捧上前者的面颊,唇舌落下。

一派大方,主动,潇洒的姿态。

然而,只有曲濯自己知道,他其实并不像表面显露的那样镇定自若。

相反,曲濯也在紧张,也在害羞。

拼命回忆:“话本的图画里是这样的步骤吗?——嘴唇贴上师兄的嘴唇,用舌头尖儿在师兄唇上轻轻一碰——对,师兄的双唇打开了,下一关是牙齿……”

他近乎是拿出了自己平时研究乐谱的架势,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比照记忆中的图景认真复刻。

“牙齿也打开了,再下一步,唔,师兄的舌尖。

“好软,好烫……

“怎么办,肩膀为什么会酥酥麻麻的。唔,腰也直不起来了。”

程屹的手终于落了下来。

就扣在曲濯腰间。

之后,他的身体一点点直了起来。

原本是曲濯在上,他身体在下。到现在,却是反了过来。

曲濯被他按在怀中,两人的身体依然贴近,只是主动权完全被夺走。

气息交融,程屹琢磨一下曲濯前面的动作。有些疑问师弟为什么仿佛明白很多——虽然明白,但显然是不会实践,动作仍显得青涩——然后,他以此为蓝本,更上一层楼。

在师弟口中攻城掠地、长驱直入。

曲濯的掌心早就从程屹面颊上落下了,这会儿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只是除了最开始拽上的一下之外,后头的动作又都很轻,像是担心将程屹的衣服拉扯出褶皱。

乖成这样,程屹定然是不忍心欺负他的。但转念想想,眼下分明是在做让两个人都舒服的事情,又如何能算得上“欺负”?

他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了,这会儿捏着曲濯的下巴,要曲濯愈是靠近自己。

唇瓣被亲到微微发麻,舌尖亦是近乎失去知觉。再之后,是脑袋也晕晕乎乎起来。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曲濯终于有了自由呼吸的余地。人还是在师兄怀里的,软绵绵地趴在对方胸口,面颊落在对方颈窝,从嘴唇一直烫到指尖。

他半是不及回神,半是有意回味。又安静了良久,终于见小偶人又蹦跶出来,身体很灵活、有技巧地翻到了短舟外的荷叶上,竟然还有一个颇潇洒的落地姿势。

半跪在地,拳头压下。

荷叶被它的动作弄得震荡了一瞬,好在小偶人身子很轻。虽然有水珠滚到荷叶上,总得说来却也无伤大雅。

曲濯被逗笑了。紧接着,又见小偶人掏出毛笔。左右看看,没见着纸张,干脆在荷叶上直接挥墨——

“从这会儿开始,”程屹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怀里人的背脊,“我就是师弟的人了。”

嗯?“我的”师兄吗。

曲濯耳朵抖抖,心脏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