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在害怕,很害怕。

谢逾豁然站起来。

他从椅背上拎起风衣,环顾一周:“对不住各位,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辞愕然睁开双眼,旋即腕上一痛,却见谢逾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直接拽了起来,沈辞踉跄两步,而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罩下来,把他整个拢住了。

是谢逾的风衣。

何致远一愣,下意识伸手来抓沈辞:“不是,才几点啊,就要走,不是说好通宵的吗?”

谢逾拂开他的手,将沈辞牢牢扣在怀里,没让他碰到人,只冷淡道:“我有急事。”

他拉着沈辞,快步穿过船舱,将人直接带出了那灯红酒绿的欢乐场,他步伐极快,像是稍微慢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坏事,沈辞被他拉的踉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谢逾一句话没问,只扣着他穿过了灯红酒绿的船舱,身后的烟雾缭绕被尽数抛在身后,江风一吹,连酒味也散了大半。

他们来到了游船上方的观景平台。

谢逾道:“坐吧,等着,我叫家里的船来接我们。”

游船已经开到江心了,再开回去又得不少时间,谢逾干脆叫人来接,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嗯嗯两声,便敲定了。

沈辞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有种茫茫然的不真实感,拘谨地坐了个边,拢着衣摆不说话。

这里是游船最高处,三三两两放置着数十张沙发,顶上砌了玻璃顶,抬头便能看见满天繁星,往左右两边眺望,看见两岸高楼和橙黄色的灯火,配上习习江风,倒很是惬意。

风景好归好,但是一群富二代来船上狂欢,可不是为了看星星的,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个买饮品的柜台还开放着。

柜台服务员坐这好半天了,一个客人也没有,闲得扣手机,看见谢逾沈辞,便热情招呼:“两位来点饮料吗?”

谢逾道:“给我调杯日出,酒放多一点。”

服务员殷勤点头:“好的先生。”

橙红的酒液落入杯中,在边缘镶嵌上柠檬,服务员将杯子推给谢逾,而后看向沈辞,“这位先生呢?”

沈辞停了片刻才知道在叫他:“我不喝。”

柜台上随便一杯饮品的价格,都抵他好几天的伙食了。

谢逾却道:“你不是冷吗?喝点东西暖和。”

似乎料到沈辞不会开口,却谢逾视线掠过菜单,像是要帮他做决定。

沈辞跟着看去,菜单上大部分都是酒,有鸡尾酒有纯酒,白兰地龙舌兰,甚至还有俄罗斯的伏特加,其中不少浓度挺高,比何致远推来那杯还要高,沈辞一杯下去,绝对要吐,但……

——这回谢逾无论给他递哪杯,他都会喝的。

只是一杯酒而已,换谢逾带他出来,实在是太过划算的交易。

却见谢逾将菜单翻来覆去,很不满意的样子,最后,才伸手一指,点了点角落某款。

“喏,给他这个。”

沈辞依言看去,却完全顿住了。

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