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嫌碎纸机吃得太慢，你可以代劳。试一试有没有它们吃得快。”</p>

雷德蒙“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咬文嚼字。”</p>

赵盾“我也是。”</p>

雷德蒙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p>

赵盾站起身，又拿了一打报告出来，伸出手扬了扬“任何时候，我都比你了解这座医院的情况。我是主管，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p>

这句“我是主管”后面不应该接“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它更合适的接法是</p>

“你算个什么东西”</p>

雷德蒙听明白了赵盾的话，拉下脸“监狱长助理的电话打不通了。”</p>

赵盾塞文件的动作一顿，嗷嗷待哺的碎纸机就眼睁睁看着那一份即将入腹的文件被抽了回去。</p>

“什么”</p>

雷德蒙“联系不上。”</p>

“联系不上”跟电话打不通其实没有什么差别。</p>

但重要的事情无论解释再多都不嫌够。</p>

这件事情非常严重。</p>

这座岛是项景在管，他们在岛上的活动要靠项景指示和预警，项景的助理塞娅是他们跟他联系的唯一桥梁，按照他们商议好的细则，一旦大楼发生任何异常，他们都必须立刻联系塞娅，简单情况，塞娅直接处理，塞娅拿不准，再由项景评估。</p>

塞娅从来没有联系不上过。</p>

她是一个一十四小时待命的人。</p>

现在大楼发生了入侵，助理失联了。</p>

前者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p>

后者也一样。</p>

但它们同时发生了，很难不让人去想它们之间没有关联。助理失联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反水，被控制，无论是哪一种，都表明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p>

他们在这座岛上的保护伞在最需要的时候收伞了。</p>

雷德蒙“他们入侵了认证系统，人已经进来了，我派在一楼侦查的队员刚刚才回来，防御墙已经降下，他们现在被困在一楼，还能争取一点时间。但一楼和大门侦查的电子眼全都被打掉了，很难说他们还有没有后手。”</p>

赵盾“后手”</p>

雷德蒙“他们可能只是先遣队。”</p>

“打掉电子眼，也可以替后面来的人扫清障碍我们不再能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而且我不觉得，只是三个人，就有勇气闯进这栋大楼。”</p>

赵盾脸霎时白了。</p>

如果后面还有“千军万马”，那么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能不</p>

能够成功出逃，而是这些证据到底能够指控他们到哪一种程度。</p>

仪器设备、实验体，他们是活生生的证据，但这些证据没有文字证明，可以有很大的辨议空间。</p>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不能够留下任何文字证据。</p>

每一条数据的用途说明都可能成为他们被审判时的催命符。</p>

赵盾加快了塞文件的速度，但他已经无法再快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能替碎纸机也吃掉一部分文件。</p>

“咚”</p>

一声巨响。</p>

房间门在雷德蒙进来的被打开了，声音是个有缝就钻的不速之客，明目张胆地从走廊的一头传到了另一头，轰轰烈烈炸开每一个开着的房间里还活着的人的心跳和头皮。</p>

赵盾看见斜对面的房间门口也探出一个头那是另一名医生，那个房间关满了实验体，儿童的哭闹声随着他打开的金属门窜了出来，这一层楼顿时像油锅一样，炸得不分规矩。</p>

“什么情况”那个医生从门里挤了出来，顺手将背后的门关上。</p>

雷德蒙的脸拉得老长，赵盾看见他在一瞬间架起枪走出房门“希望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p>

赵盾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情况。</p>

他接着手忙脚乱地处理纸质文件，神思又一次在焦灼之中开始串联。</p>

一楼降下了防御墙，防御墙有三面，一面在t字型入口，两面分别安排进入一楼的楼梯口。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似乎是楼道尽头。</p>

他们处在2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