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五亿金爱情故事

是第一个教我怎么绑止血绷带,握住我的手指,矫正我拿手术刀姿势的a老师。

是第一个教我认识枪、子弹、炸.弹,如何快速配制各类化学医药毒剂的b老师。

是很多在我虫生里出现过,教导我活命、维持生活、认识这个世界的老师们。

瞒报雄虫阁下踪迹,藏匿雄虫阁下是极刑重罪。

他们会被处以死刑,因为善良,因为爱。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言行举止,不和陌生虫有肢体接触,不能深交、不对任何虫出现情感投射、不依赖任何虫。

我不是洁癖,我的第一个摇篮是养父的臂弯,他终日逃亡,汗和血是我对他的第一认知。

三岁前,我都觉得,我的养父是汗、血、臭臭的气味组成的。

我养成日抛用品的习惯,是担心这些物件沾上荷尔蒙素。

我给自己做过荷尔蒙手术,但不能完全摘除腺体,那样我会失去精气神,慢慢死掉。

失去养父后,世界徒然庞大起来,变成一个黑暗森林,我小心地行走在其中,永远警惕。

但,当我在兽潮中再度被助手们交替保护,视如火种地往安全地方送,而他们现在又一个个倒在我身后,再也无法畅快大笑、举杯欢庆、在我说可以休息后,欢乐的交臂蹦跳地跑走,大喊总算活过来啦!

在通风管道里。

恐惧、懊悔、自我憎恨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

如果,如果我一开始就不在这,他们的命运会有转机,他们可以抓住最佳时机,逃走,往窗户外,振翅高飞。

当时的通风管道很黑,气流涌动,好像真的有死魂在哭。

当时的我,心理防线已经垮塌。

当时的我,努力往前爬,完全是机械性的,我呆滞了,我崩溃了,鬼哭风声里,仿佛夹杂着助手们的哀切期盼:老师,往前爬,再努力一点,逃出去,往前。

通风管道很长很长,黑暗仿佛没有尽头,管道外,异兽造成的巨响时远时近,那时,按照我当时混乱的头脑,其实

根本逃不出去。

医院城的通风管道四通八达,出口极远,即使异兽伤不到我,我也会活生生饿死在管道里。

然后,在胡蜂大军穿过黑洞之门,杀回来,将灾难现场清理完后,他们会开始派搜救队,全球搜索。

高超的声呐技术会把星球上所有同族士兵的尸体找到。

包括我。

想想看。

受灾两次的胡蜂军团,还能承受一个害死雄虫阁下的罪名吗?

在首都盟和保护法庭成立前,雄虫保护法律的前身,是囚星法典。

囚星会派虫过来稽查,往前溯源,会翻出我所有档案。

如果,我带的学生还有活着的,他们会死。

如果,我的上级和总长还活着,他们会落罪削职,判天价罚款。

记得吗?我的基因等级是b,1600年的雄虫基因要更纯。

我在颠沛流离中长到足够入伍的年龄,净身高189,比一般亚雌都要高了。

我的血缘雌父和血缘雄父,基因极其优秀,我的基因等级是b,只是因为,我第一次悄悄测基因时,能接触到的测试仪器是个老古董。

当搜救队找到我的尸体,他们会收纳,在停尸房为我整理仪容,擦洗身体。

暴露后,他们会抽我的血和荷尔蒙液去检验。

然后,胡蜂军团就完了。

这里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不能让这种结果出现。

嘿,嘿,看着我,放轻松,对,呼吸,呼吸。

你瞧,我还坐在这,为你讲述过去,我没事。

别哭,孩子。

你再止不住眼泪,约书亚就要过来请你离开了。

就像上一次,我的后腰被钢架砸断,濒临死亡之际,约书亚出现了。

当时,我几乎无法呼吸,通风管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异兽潮肯定是把别的管道踩踏,管道前后堵死,当时的我以为再也不出去了。

我将制服上别着的铭牌摘下,顺着倾斜的管道丢掉,我是一个医生,身上总是带着奇奇怪怪的化学试剂,恰巧,我的警惕从不缺席,因此,我的大褂和制服里,藏着不少能够毁尸灭迹的强效试剂。

我决定自…约书亚,出去,这是我的访谈,不要让我警告第2遍。

我决定自焚,毁掉身体,这是我当时为自己构想好的未来。

我具有性别特征的尸体消失,对一切都好,对我还活着的老师、朋友、上司、学生、总长等许多在我虫生里占据一定分量的存在都好。

在我得手前,幽闭的管道传来巨大的破坏拆卸声,我已经无力抬头,分不清来的是异兽还是救援。

我颤抖地试图打开瓶口,凌乱而响亮的铁皮撕裂声由远渐近,有谁狂爬到我身边,重重打掉我手里的试剂,将我从黑暗中拖出去。

当时的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个虫把我抱出去,脱下军服盖在我头上,他的呼吸声很响,胸口像破了洞,喘得厉害,呼吸声里有很重的哭腔。的预言震慑住了。

胡蜂军不能再承受一次兽潮袭击!

我试过质疑,可是,他口中关于我的资料,没有一个是错的!

真实到令我产生,整个世界会不会是一场巨大阴谋的荒诞想法。

但,一个享有特权的高等种雌虫,为什么要计划这个阴谋呢?

他脑子没问题吧?

他脑子要是没问题,他只需要等到年龄,赚够贡献点,家族就会为他匹配一位高贵的阁下。

至于在我这种出生来路不明的雄虫身上费此等心思?

如果,他所说是真,这该被保护起来的预知能力,怎么能只用到我身上?

我当然这样问了。

可约书亚却说,不记得了。

他说,已经不记得,除我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他肯定还有很多秘密。

现在还不是时候问,我们的关系没深到值得他把什么都说出来。

我还是很难接受。

这一切非常不科学。

可是,就是发生了。

刺激的信息令我的心跳加快,仪器发出一阵刺耳警告,他马上紧张地靠过来,手足无措。

我瞥一眼仪器,开始自我调整,马上,它们就安静下来。

他站在我床边,紧张得像…

我的警惕猛然回到身上,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里成型。

难道,在约书亚的未来里,我的身份暴露,并且被抓回家族了?

不然,他怎么会认识我!

我在第二军团,他在第一军团,这两个军团关系差劲透顶!

猛地,什么预知未来、什么战争、黑洞之门都被我抛到脑后,我眼中只剩下身份暴露这个可怕想法。

我有些颤抖地问他:“我在未来和你是什么关系?”

约书亚瞬间僵住,担心和紧张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但是,我也能清楚地看见,他的面部肌肉在颤抖。

他也在害怕,不仅如此,他正在想办法欺骗我。

他不愿意说出来,我不知道是我和他的关系,还是关于我的未来。

我又一次狡猾地用虚弱温柔地声音开口:“约书亚,别骗我。”

但,他表现的样子令我更害怕。

他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死咬着不愿让步。

我的心往下沉,被他救过两次的浅薄好感开始消退,我的冷静回来了。

我残忍刻薄地说:“约书亚·华沙,你爱上我了。”

“如果你不想我永远恶心你,你最好说实话。”

约书亚僵在原地,那颗骄傲的头颅慢慢低下去,喉头抽动,咬肌鼓起,没有直视我。

“你…你是我。”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在发抖,我希望我不要是他的雄主,不要。

“…是我、哥哥的雄主。”

我猛然放松,以至于后知后觉,才感受到个中的荒谬!

什…么?

我呆住,脑中一系列以往看过的法典内容呼啸而过。

“…你第一次救我,伸过舌头。心中读秒,第900秒的时候,约书亚才闷闷说话,礼貌请求。

“可以再说一次吗?”

我当时顿感一阵牙疼般的无望,天哪,这个雌虫怎么一点也没有符合身高的脑子。

我问他,你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