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灯吗?”他轻蹭了下她的脸颊。

童言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把她放到床上,打开壁灯,在瞬息明亮的房间里,她看到顾平生的衬衫已经半敞开……竟就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很快摇头说:“还是关灯吧。”

他似乎笑了,没说话,又按下开关,灭掉了光源。

冬日的夜晚,窗外的月光也是灰蒙蒙的,可是莫名地却因为他不厌其烦,细致深入的吻而变得软绵绵的。从光线到触感,都是温暖柔软的。

在这样的光线下,能看到他从手臂到手肘的刺青,大片蜿蜒的图案,却并不骇人。

他搂着她的身体,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她在越来越远离的疼痛中,努力看着他。因为是关着灯,两个之间不能做任何语言交流,可是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线中,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

童言后来就在他怀里迷糊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半夜。

顾平生就这么抱着她,倚靠着床头,半坐半躺着,看起来一直都没有睡。

童言动了动,他很快打开灯:“睡醒了?”

这个角度看过去,很像是曾经的那个夜晚,他坐在走廊上,头发几乎完全遮住眼睛,周身都带着浓郁的难以化解的痛苦。只是现在头发稍短了些,能看出他眼底里浮出的笑。

“你是在和上帝忏悔吗?”童言半是玩笑看他。

“我不信教,”顾平生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像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在我们平安夜去望弥撒的时候。”

她点点头,稍许离开他,让他看到自己说话:“下学期之后,或许你也不会再教课,对吗?”他颔首:“是,要看恢复情况。”